先前播撒的那些种子长势不错,这让他更加感慨黑土的奇效。
这种无视气候又无视地域的肥力,真称得上一句造化。
穹庐外,匈奴人的麦子还瑟缩着过冬,李常笑的麦子却几近成熟。
总产量不算多。
李常笑不需要摄取五谷为生,这些麦子另有他用。
他打算酿些白酒,完事后再用内力提纯,得到所谓的“高度酒”。
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平衡收支。
平日无事,李常笑会借用用舒敖部留下的老马,外出狩猎。
这日。
他的运气不错,箭矢正好射中了一头鹿。
大力之下,那鹿自然没有身还的可能。
李常笑上前将鹿扛起,招呼着白龟往回赶。
到了营帐。
他将鹿的尸体放下,从怀里取出小刀分割鹿皮。
每到这时,白龟会很自觉地去捡拾柴火,用龟爪子生火。
李常笑将鹿皮拔下来,准备制成衣裳和靴子,顺便提白龟也做一件盖子。
剩下的鹿肉,一半用枯树枝串起来,做成烧烤。
另外的部分制作肉干,当做白龟平日的零嘴。
半个时辰后。
火堆的烟气升起,伴随着烤肉特有的香味。
一人一龟大快朵颐。
完事后,他们就着身后的草地躺下。
湛蓝的天,飘动的云,还有那冉冉的烟气,给了李常笑一种别样的充实。
汉廷与匈奴联姻的消息已经传出了。
和亲公主带去了大笔嫁妆,除白银百万之外,还有蘖酒万石,粟米五千斛,杂缯万匹。
往后每年还有岁赠,这倒让李常笑想起了“岁币”,或许这源头就在这,里里外外充斥着一种屈辱感。
想到这,李常笑不由抬起头。
哪怕知道未来匈奴讨不了好,甚至沦为丧家之犬,可他心里同样觉得憋屈。
这种憋屈不是为了那个夺走秦国社稷的汉帝,而是神州大地绵延千年的宿命使然。
……
安业二年,八月。
麦子熟了。
李常笑轻捻着手中的麦粒,转而走到床榻旁,将早就准备好的各式酿酒物件搬来。
半月后。
李常笑手中握着一个小杯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没有什么味道。
他伸出手蘸了点在手上,立即就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传来。
李常笑大喜,知道酒精是制成了,日后行医又能轻便很多。
安业二年,九月。
一道冲天的酒香迸出。
正好,衍慕折兰王部的青壮回来了。
他们驱赶的牛羊明显比离开时更多了,看来新生的羊羔和牛犊不在少数。
从这日起,李常笑的生活逐渐忙碌。
许多舒敖部的族人带着牛羊找他看病。
李常笑来者不拒,无论多么棘手的情况,他都能轻易化解。
正因如此,舒敖部的牛羊成活率明显高于其他几族。
对匈奴部族而言,这是兴盛的开始。
李常笑的地位不断拔高。
他到此仅一年,现在舒敖部所有人见面,都得尊称一句“李先生”。
哪怕身为当户的舒敖都没有这种待遇。
舒敖浑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与李先生是一荣俱荣的,眼下拥有的一切全是来自李先生。
若有一日,李先生的威望达到新的高度,说不得这“衍慕折兰王”都要更名为“舒敖折兰王”。
舒敖眼底满是憧憬。
表现在行动上,他更加卖力地替李常笑搜罗草原上的各种奇花异草,还有那些来自匈奴王庭的情报。
而这,正是李常笑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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