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玄?”李常笑一愣。
合着他今天是闯进圣窝了?
先是草圣,接着又来一个画圣。
果然,这人间的因果,主要在一个“缘”字。
恰此时,锣鼓声止歇了。
意味着今日的浑脱舞到此为止。
张伯高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眉头皱起,盯着几个负责锣鼓,没好气道:“怎么停了?”
“张相公,这可不是咱们不愿意,而是这群胡人受不了了。”
有负责敲击锣鼓的人出言解释。
闻言,张伯高直接破口大骂:“一群没用的东西,好好的泼寒胡戏坏人兴致,看我的!”
说着他打着赤膊上前,直接端起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浇灌,整个人直接淋了一个透心凉。
张伯高不以为意,放声呼喊:“继续,继续!杯莫停,乐莫停!”
他一跃上马,随手摘下马背上的酒葫芦,直接灌在嘴里。
这动作和姿势都潇洒极了。
不少与他同行的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丫的,给这群胡人瞧瞧,咱们大唐男儿的气魄!”
说话间,一泼泼冷水倾泻而下,锣鼓声再度响起,整个场面的气氛再度升腾。
张伯高远远看向这边,大笑道:“小丫头,今儿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浑脱!”
公孙灵两手合成话筒状,笑着答应:“大叔,灵儿看着呢!”
“好!”
随着马蹄声响起,一场声势更为浩大的浑脱舞拉开帷幕。
李常笑看向吴道玄,浅笑道:“看来这书法,可不光是字迹的真传,连这性子也是一方面。”
“张伯高此人,洒脱!”
吴道玄赞同地点头,不过眼底闪过几分落寞,他轻叹一口气:“看来我是朕不适合书法。曾经与贺博士学书,他同样说过,书法肖人。”
李常笑知道吴道玄口中的贺博士,是永徽朝的最后一位状元,贺季真。
他与张伯高一样,都是在洛阳负有盛名的大书法家。
半晌
李常笑再度看向吴道玄:“你可曾想过弃书入画?”
“画?”吴道玄当场愣住,而后摇摇头,老实道:“不曾想过。”
“贺博士与张伯高都是嗜酒的,二者的书法上于意境,下于丹青。你既得其形,倒是可以尝试弃书入画。”
闻言,吴道玄陷入了思索。
李常笑继续宽慰:“无需着急,也不一定要按着贫道说的,路是自己走的。”
他面上淡然,心里早就在催促了。
天知道,李常笑与吴道玄说这么多,还不就是想从对方手里搞一张画来收藏,毕竟这位的画作素以昂贵而闻名。
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常笑提早搞好关系,这样来日去向对方讨要画作,起码看在香火情的份上,应该不会有多困难。
果不其然。
吴道玄自从听到“弃书入画”这四字,整个人就像是升了梦魇一样。
没思索太久,他就朝着李常笑道谢:“多谢道长指点。”
“嗯,若有需要,可到巩县杜府旁寻贫道。”
“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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