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云不再劝说,而是点点头。
“既然郎君决定好了,妾身便生死追随。”
苏子瞻从这话里受到鼓舞,当即将人搂在怀里,朗笑道:“苏某能得朝云之心,何其幸哉!”
……
三日后。
苏子瞻听闻沈梦溪来访,当即出面相迎。
他们在汴京相识,许久不见,自然要斟得一番喜庆。
苏子瞻亲自设宴款待,大夫人王弗身体抱恙,暂时无以出面待客,便由王朝云代替左右。
席间,沈梦溪举杯同饮,与苏子瞻回忆了汴京往事,还有自己在军器监的事情,双方显得其乐融融。
酒过半巡,沈梦溪的目光忽然落在王朝云身上,笑着说道:“素闻苏大人得了剑器传人的芳心,今日既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子瞻没有听出这化外意思,态度依旧热情。
他谦逊应答:“也是承蒙朝云的厚爱,否则子瞻也断然配不上她。”
说着,二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
整间屋子里顿时散发着浓烈的酸臭味!
沈梦溪的眼神微微变化,若能以手触摸,就能发现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显得再虚伪不过。
苏子瞻平日性格称得上谨慎,可他偏偏对好友满腔赤诚,甚至连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有,自然没有察觉到沈梦溪的异样。
只是——他没发现,却有旁人发现了。
王朝云当即请求退下更换衣裳,转头则走向自己藏剑的屋子里,打算将佩剑取来。
她柳眉上凝结着一层寒霜,显得无比冷冽。
王朝云在杭城歌舞班多年,阅尽不知多少人物,对人情的洞察早就到了一个透彻的境界。
沈梦溪自以为完美的掩饰,仍然露出了几分破绽。
“既然对郎君包存祸心,姑奶奶倒是要瞧瞧,你能承受得住几剑!”
半晌。
王朝云换上一身舞剑的装束,手中青锋锃亮,杀气腾腾地回到屋中。
她虽是女儿身,但这剑法却是真正的杀人剑,立于原地即有一种肃杀的气息,让苏子瞻和沈梦溪这样的文人有种发怵的感觉。
苏子瞻被惊得酒醒了,脸上多出几分小心翼翼。
“朝云,你要做什么!”
这话虽然带着疑惑,可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三步做两步躲到王朝云的背后。
这样一来,只有沈梦溪自己被剑指着。
他本来就没有喝醉,原本微醺的脸庞瞬间唰白,屈膝不断往后退去,用手指着王朝云,有些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王朝云冷笑一声,旋即破口大骂:“老娘倒要问你做什么,竟然心思如此恶毒!”
她说着,整个人提着剑就要上前,长剑挥出一道道剑气,将屋室的灯盏和烛火挑灭,视线顿时暗沉了下来。
沈梦溪的心情仿佛也跌落谷底。
他披头散发,慌不择路趁着黑暗逃走,口中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王朝云作势要追,却被苏子瞻拉住。
他摇摇头,一瞬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轻声开口:“罢了,朝云。如果要是杀了他,你也讨不了好。恶人自有天收,且看他未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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