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狂又探身形望向林外,夜行人看着河塘那边,呆了半天才声音很大的说了一句:“江儿、你们回去吧,别走原路。”
江儿觉得有些意外,可他只是顿了顿,然后又点头,回身往侧面一些进入林中,夜行人那不走原路的意思在他这儿也不过是别踏着自己刚来的脚印回去。
沈狂呆呆的立在树下,夜行人的话他也听得到,沈狂从身形上早已猜到夜行人是谁,可还是到此时才从话语中完全肯定了夜行人正是那秀气、散着些许高贵气质的老板娘。
江儿等人已离去一会儿,老板娘蒙面的纱巾已取下,缓缓的转过身来,向着沈狂藏身的树下大声说了句:“他们回去了,你也该出来了吧?”
沈狂顿了顿他知道老板娘是在说给他听,刚才那脚下干支断折之声虽然没有被江儿等人听见,却以入了老板娘的耳朵。
沈狂缓缓从树后走出来,径直走向老板娘。
沈狂走得很慢,他的心中在想着一些事情。
片刻,沈狂停在老板娘面前,老板娘那被风撩弄的秀发和清秀的面容配上这束身夜行衣却让她更有一种别样的美!
沈狂无心欣赏老板娘的美,他的心中因想不通老板娘为何如此对他而显得烦乱。
老板娘轻声的说:“你都看到了!”
沈狂不再纠结心中的烦乱,笑了一下,接说:“刚埋葬的,还有那边未看到、早已埋葬的,不知这荒冢埋葬了多少无辜的人!”
老板娘笑了,可笑意在也没有了沈狂刚见到她时、那参杂了妩媚的成分,老板娘心态没有因听到沈狂的问话而起伏,淡然的说着:“我也不记得了。”
沈狂看着老板娘不在意的样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说:“这样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你是否也要将我埋葬在这宁静却充满怨气的荒冢?”
老板娘轻轻摇头,说了句:“我不会、如果真有埋葬你的心,我怎么会叫他们离开呢,我一个人没有埋葬你的力量。”
沈狂轻笑,接说:“恐怕加上他们也不够力量来埋葬我吧?”
老板娘看着沈狂,轻轻点头。
沈狂看不到老板娘的紧张,也看不到老板娘的怒气,老板娘的平淡让他感觉与她此时的境地很不协调。
老板娘没有让沈狂一昧的胡思乱想,轻声问了句:“你的话语中一直有怨气,你会把我怎么样?”
沈狂只是看着老板娘,老板娘也静静的看着沈狂,在这宁静、月光尚未完全淡去的时候,青草揺栧、林木婆娑、水塘静雅,沈狂和老板娘的凝望、相视却不是情深款款,尽管老板娘的眼神那样柔软,可沈狂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厌倦。
片刻、沈狂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缓缓走去,落寞气息萦绕的话语传来:“我只是一个落魄的江湖人、这荒野的过客
,知与不知又如何呢?什么事都有他的起因和落幕,还是走我的路、做我未完的事吧!”
老板娘呆呆的看着沈狂那落寞的背影,也许是沈狂的声音在引导着她,忽然间她觉得沈狂就像一个垂暮、孤独的老人,厌倦了世俗对他无力反抗的捉弄,那种凄然让人心都被揪着。
老板娘已无法忍受这种揪心,快步追到沈狂背后。
沈狂已停下。
老板娘的眼中有泪花在打转,象受了委屈一样,哀怨之声说着:“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坏女人!这些荒冢埋葬了多少人我不记得了,可我记得、这里只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老板娘怨气稍吐,又说着:“四年前、只为了一句话,唐云将我丈夫杀死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敢恨却不敢报仇,在唐门眼中我们不过是一只蝼蚁那样脆弱,从此我就带着江儿落脚在这荒野,开了这平安客栈,等着唐家人,我丈夫的血不能白白的泼在这片土地上,可等来的没有唐家人,都是些只懂弱肉强食的疯狗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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