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易上前搀了华厉起身笑道
“华王年岁已高,况且当年为祖父,为父皇立下不朽功勋,当年父皇在世时都曾多番夸奖华王,华王今后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华王族的确为大魏朝做了不少,只可惜这一次华厉却是来与他作对的。
华厉站起了身,威严的眸子看着北宁易柔和了几分,多了些敬意道
“往昔之事都是华厉身为臣子当做的,多谢皇上惦念这微臣,念着华家,微臣蒙受皇命,不胜感激,今日微臣千里而来乃是有事启奏。”
暗黑色外壳的折子自华厉手中递出,北宁易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旋即结果回头重新走到高位之上坐下。
“原来华王不辞辛劳是因为云家之事本来已经是罪证确凿的事,不过现如今这么多人替云家喊冤想必其中也有些隐情,朕今日便着令重新彻查云家谋逆之事。但使臣人选尚未确定,不知华王此次前来心中可有人选?”
就算今日华厉没有亲自来,云家的事闹到如今的地步也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了。云家之事本就是为了打垮北宁樾而设的一个计策,若是重查云家的翻身之机也就来了。
他没想过对云家下手,只怪他们选错了主子。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齐聚在了华厉身上,谁都清楚这个时候把彻查人选给了谁无疑就是给了那边一个筹码。
华厉的目光与北宁易的目光对视,闪着炯炯的光芒。
“华厉虽老,但非一无是处,愿意请命彻查此次云家谋逆之事。”
不愧是华家族长,真是聪明,把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言容收回目光微微颔首笑着,华厉的话一出这一局他与北宁樾胜负已分,他并非一个输不起的人,唯一算错的就是华厉的出现。
后面的臣子已经开始议论开来,华厉插手此事已经是诧异,现如今他居然要去彻查云家的谋逆之事。
北宁易蹙了眉眼思索了片刻,云家的事牵连甚广,但是华厉开了口,他也不好去驳华厉的面子。
“华王,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你如今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了吧。这样的年纪即使平常人家都已经颐养天年了,而你千里迢迢自封地而来已是辛苦,如今还要赶去崇州彻查,未免太过辛苦。”
华厉为人坚毅,一旦开口的话大抵是不会收回去,但是这一次北宁易真的不想他插手进来。
手杖再一次触到地面,华厉再次跪下叩首道
“华厉一生为国为民,如今老了也不想虚度残年,但求皇上圆臣心愿,最后再为朝堂做一件有益的事。”
北宁樾立于朝堂之下,面色上是淡淡的笑意,是北宁易厌恶的沉着和冷静。
“华王既一心为国,朕便应允与你,云家之事就交给你彻查。”
他不会让北宁樾做大的,大魏的天下是他的,他是不会让北宁樾有机可乘。
“臣领旨谢恩!”
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宣政殿内,华厉如一颗猝不及防的棋子,打乱了整个棋局。
北宁易就是再不甘也忍了下来,待到朝臣散去之后方才怒然地一把拂掉桌面的所有奏折。
“好,好,北宁樾真是好手段,现在居然连华王族都帮着他了,真是不错的!”
言容立在一旁看着此时此刻暴怒地如一头狮子一般的帝王并没有开口制止,可以说这些年自打当年压下顾颐之后北宁易的帝王之路一直很顺,顺得他都快要忘记危急了。开始的几年还提防宁王,后来也放下了心思,如今云家的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皇权路上,从来都不缺有实力的觊觎者。
“朕给了华王族那么大的荣耀,现在居然还和着宁王一起与朕作对,华厉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砰!”
连带着桌上的砚台一起,最后一点儿东西也滚落下去,宣政殿内的太监哆哆嗦嗦跪着,头也不敢抬。
言容缓缓走到一堆混乱的东西之中,让那些太监先退了出去方对北宁易道
“其实皇上何须如此动怒呢,来日方长,你才是大魏的帝王,宁王再有本事也不过一个王而已,而且我以为此次华王族肯出手相助并非是向着宁王。”
发泄过的帝王恢复了理智之后听了言容的话也重新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望着言容
“顾颐死了,顾家倒了,皇上手中的权利愈发集中。而在这个时刻最担心的是哪些人呢?自然是那些有封地又有兵权的王,他们怕皇上你的势力一直扩大最后收复他们手中的权利。所以你要灭了崇州,华王族自然会担心下一个便是他们,华厉此次出山不过是为了保住华王族而已。与其说华王族是在帮云家,不若说华王族是在找一个挡在前面的屏障而已。”
北宁樾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通过华敏找到华厉的吧。
北宁易面色一点点恢复,言容总是有有本事让他从盛怒的情绪很快走出来,这些年若是没有言容,他不可能走得这么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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