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们村里有多少人啊?”
“我们村子里的人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两三百呢,平日里逢年过节可热闹了,而且最近几年收成不错,当今的圣上是个明君,没少减免赋税,我们日子都过的不错。”
“那大叔你们平时都是靠砍柴种粮食维生吗,有没有儿子出去当兵的?”
“我的两个儿子都在家呢,不过我们村里倒是有十来个出去当兵的,现在天下太平,当兵也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一年还可以回来个一两回,当了兵的钱富和孙贵那些家里,现在不知道多神气,我都后悔当初没让自己儿子去当兵,不过……”
……
两个人喋喋不休地交谈着,从头到尾白芷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就是他猛地咳了几次都被白芷直接忽略,好在很快就到了村里。
村里的人见来了外人都出来凑热闹,背着他回来的农夫一路解释说他们是在山上寻药,赶巧下雨没来得及回去,而摔下山崖的闵安城中人。一路上交谈声和犬吠不止,白芷竟然伸手跟他们打招呼,她不是一个都不认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跟他们说……说谎?”
陈大叔好心地将他们安置了下来,他两个儿子都成了家分了产业,住的近但不是在一处,两个老人特意给他们腾了一间以前儿子住的房间。
两人粗略地洗过之后好歹是能躺下了,白芷说北宁樾伤重两人不能睡在一起特意多要了一床棉被铺在地上,白芷仰头去看北宁樾,已经有些睡意了。
“说谎?你是说我们是夫妻的事啊,扑哧……”
她突地笑了,坐起来看清了北宁樾有些别扭的面容,明明是罂粟花一样有毒的人,现在看着倒有些不一样了。
“村子里面也有云英未嫁的少女,宁王殿下你长成那个样子,如果我不说谎,明天陈大叔家肯定涌满满村的少女,到时候你就等着那么多双爱慕的眼神吧。”
在闵安有宁王的身份压着都挡不住那么多女子爱慕的眼神,更何况是来了这里,恐怕到时候全村都知道这儿来了一个绝世美男子,不到三天,绝对能传遍闵安。
她一想想到时候那个场景,还是觉得委屈一下说谎比较好。
可是几天之后白芷发现她是完完全全低估了北宁樾那张脸的魅力,即使说了已经成亲仍然有着成批的,前赴后继的女子。
“可为什么我叫北七?”
就算白芷刚刚的话都有道理,那他的名字也变了,北宁樾困惑地看着她,似乎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叫北七难不成叫北宁樾啊,宁王殿下,现在呢,你只是一个跌落山崖的普通人,不是大魏的王爷,否则到时候的后果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王爷来了这个村子,可比一个绝世美男子来了的冲击力更大。北宁樾仍眉头紧蹙,似乎是想辩驳什么,其实他想说他只是觉得北七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可是白芷的眼睛已经合上,平缓的呼吸传来。算了,看在她叫白一的份上扯平了吧。
虫鸣声透过并不怎么牢实的纱窗传入耳中,木桌上的油灯也已经渐渐熄灭,只有着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渗了点点进来。
他闭上眼睛,竟然生平第一次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适,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农夫家里,在虫鸣嘈杂的夜里,耳旁,有一个女子平稳的呼吸声。
陈大叔所在的村子是离祁山不远的山阳村,翻过两个山头就可以上官道直抵闵安,需要大约一天一夜的时间。依照北宁樾现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将养个十来日他们根本没法儿启程,否则只会对他的伤势不利,白芷思虑再三决定等北宁樾伤势好一点再行离开。
山阳村离帝都闵安近,村子里也有些不少识得诗书的读书人,村子四周溪流环绕,土壤肥沃,百姓种植的谷物收成也不错,村子里确实像陈大叔说得那般过得不错,看起来北宁易确算得一代明君。
为了让北宁樾快些好,白芷只得天天去山中采药,就在她天天忙活着采药给北宁樾包扎伤口的时候,陈大叔的家里几乎是天天围了五六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什么也不做,就一个劲个伸长了脖子去看屋里的男子。等到白芷采药回来的时候,还投以她几个羡慕恨的眼神。
果然美色害人啊害人。
彼时大魏的朝堂却并不安宁,不少宁王一党的开始摇摆不定,然而偷偷递了信给丞相大人的,却是一个都没回,不知道该继续等消息还是直接投诚。
厚厚的一摞试探信封放在言容的书房里,他一封都没来得及去看,背着手在房中走了几个来回,蹙着的眉头没有一刻伸展。
从找到进入山谷的路到整座山的搜寻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了,就是没有半点儿消息连痕迹都没有。
无论是宁王一党的投诚,还是云复的算计谋划他一个都没有心思管,无论做什么在那儿总是会想起她的影子,笑着的,狡黠的,无奈的,悲伤的,算计的,一幕幕在脑海挥之不去。
怎么会没有影子呢,怎么会找不到人呢,那么两个大活人不是吗。
“再在丞相府调五十人,本相亲自去找。”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他多么相信白芷没有事,这种无边无际的等待也会让他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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