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容,你别睡了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这一辈子也就会这样喜欢一个人,所以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当年我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我一个人成了山大王,所有人都不服我,我那个时候真的好难过好难过。还有前辈子,父母为了养活我要离开我去外地,每一次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都哭的好伤心,可是他们都不理我都不回头。我不想被丢下,不想离开你。”
如果所有的得到都会以失去告终的话,她宁可没有。是言容一点点走进她心里的,在她愿意赌上一切去喜欢他的时候,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呢。
院子里的阳光一寸寸落下去,寒意在空气中慢慢升起来,白芷替他掖了掖被子,床榻上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拢了拢衣服走了出去,双手紧紧环住身子,当真是冬天还未过完,这天还冷得很,连带着眼角的泪渍也冻的冰凉了。
“白姑娘,你看看我把谁找来了了。”
张大哥推开栅栏带着一路赶过来的刘大夫,一脸的高兴。白芷瞧见了面上也带了些笑意,匆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
“这是刘大夫吧,听说刘大夫医术高明,他已经昏睡几天没有醒过来了,不知道刘大大有没有什么办法。”
如今是在边城,言容受了重伤醒不过来,白芷也没办法一个人回平阳城找人前来,她怕她一走他又出什么事儿。所以现在无论是哪个大夫来了她都是高兴的,总觉得他能够医好言容,虽然她早已经失望了无数次。
刘大夫穿了一袭暗色的长褂,白色的胡须和墨黑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倒挺沉稳可靠。
“这位姑娘不要着急,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再说。”
白芷于是忙让开路,迎了刘大夫进去,屋子里还遗留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刘大夫坐在床边身上去把言容的脉息,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不已,张大哥瞧着白芷紧张,于是劝慰道
“刘大夫是方圆十几里最好的大夫,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够治好,你别担心,言公子虽然没醒过来但是近日一直在喂药,伤口也有些好转,没事的。”
白芷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紧张地看着刘大夫,只见他把完了脉又仔细查看了言容的伤口,神色并不十分好看。
“这位公子的伤应该不止背部的,他的脑部应该也被撞击受了伤,积了许多瘀血,所以迟迟不能醒过来。不过姑娘不用太担心,我会给他针灸疏通瘀血,在辅以汤药外敷,只要仔细调养定然可以醒过来的。”
刘大夫的确是边疆出了名的妙手回春的大夫,往常来了好几个都说不知所因,只能先看看再行医治。白芷一听他这样讲安心了许多,于是在一旁帮着准备东西,片刻不敢离开,其间张大嫂让她去吃饭叫了好几次也没叫动,将饭放在她手上,她的心思目光也只是落在言容身上。忙活到了后半夜总算是弄完了,张大哥安排了刘大夫住下,她留下照顾言容。
张大嫂立在门口瞧见白芷这般模样都不由得摇了摇头,床榻上的男子好看是好看,可是若是要躺一辈子,谁能够这样不离不弃地守着呢。
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周侧看不到边际,她只身立在其间,整个天幕都是暗沉沉的,闪电惊雷落了下来,鸟兽四散开来。
“言容,言容!”
白芷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喊着她最信赖的名字,可是无论她叫的多么大声都没有回应。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突地一男子骑了高头大马自远方而来,她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立时站起来欢喜地同他招手。
“言容,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可是那男子仿佛置若罔闻一般,策着马离开头都没有回一下,白芷慌了,追了过去,可是脚下被杂草绊了一脚摔了过去,那匹马载着言容已经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
“言容,言容,言容……言容!”
“言容!”
趴在床榻边睡着的女子突地自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方才发现床榻上的男子依然安安稳稳睡着,没有睁开一下眼睛。烛火已经全然熄灭,唯有透过窗户的浅淡月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轮廓。
手掌颤颤巍巍抚到他的面容之上,白芷鼻头一酸,泪水不知为什么就溢满了眼眶。她是百丈山的山大王,刀斧加身都是不怕的,怎么会这样轻易哭呢。心里暗骂着自己不争气,却还是忍不住趴在言容旁边哭的小心翼翼。
“哪怕你就真的这样子不会醒过来我也是会陪着你的。”
闭上眼睛,手心里紧紧攥着被角,努力咬着自己的下唇,使哭泣都不发出声音。在她的眼睛闭上的刹那,床榻上的男子突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眶泛着点点的亮光,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心疼不已,想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却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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