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段煜牧恐怕已经知道当年皇后杀他母妃的事情了。

怪不得他刚开始说他今日之所为是被他们逼得，看来他早就想谋反了，只是因为林晚芷才没有发作。

“呵，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我来说。”段煜牧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瞬间爆发将杯盏扔在皇后面前，碎片在皇后眼前飞过，差点割伤她的脸颊，“我的母妃，就是被你这个毒妇害死的！”

皇后本能地反驳道：“不是我！不是！”

皇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他刚才想的没错，段煜牧果然是知道了。

太子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听到他这肯定的话语，一时之间也呆住了。

大殿之上最震惊的就是淑荣了，她从来不知道段煜牧和皇后之间竟然还有如此深仇大恨。

她本以为，段煜牧要谋反是因为想要皇位，现在看来竟是为了报仇。

她看着段煜牧，想到如果他当初如愿以偿的娶到了林晚芷，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谋反了，也不会再报仇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连杀母之仇都可以放下。

大殿静悄悄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其实，我最恨的还不是皇后，而是你，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段煜牧面向段云州，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他表情痛苦，虚虚的望向段云州的脸，似是陷入了回忆。

他记得，那时他只有七岁，日日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太子身后，祈求他的庇护。

他经常随着太子到皇后的锦芳宫，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而他则像一个多余的人。

他能看出来皇后不喜欢他，皇上也只是敷衍他。

他经常听到皇上夸赞太子的字写的好，书背的好，他为了让皇上也能看到他，就晚上孤零零的坐在豆大的烛光下背书、练字。

他只希望，皇上也能夸一夸他，他还想让皇上知道，他并不比太子差。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到御花园里看到一株玉兰花开的正好，他想到，皇后娘娘最喜欢玉兰花了，他小心翼翼的摘了一朵在他眼里最好看的花朵，兴高采烈的准备拿到锦芳宫中送给皇后。

他小的时候因为营养不好，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个子很是矮小。

他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天还很早，皇后还没有起身，他就偷偷溜进去，藏在屏风外的桌子下，想着一会儿给皇后一个惊喜。

他趴在桌子下没一会儿，屏风内就传来了皇上和皇后的说话声。

皇上说道：“不如让阿牧搬到你这宫中，与煜然一同吃住吧，你说他一个小孩子，没有母妃照顾，终归是可怜了些。”

段煜牧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样说，他一直以为，皇上根本就不在意他，可没想到，皇上竟还很关心他。

他刚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就听到了皇后的声音：“不可能！现在我只是偶尔见他，就已经烦的不行，更何况让他住到我这宫中了！”

皇后正在镜前梳妆，她没想到皇上竟会对她提出这件事。

她一想到段煜牧那张酷似他生母的脸庞，就起了一阵恶寒。

段煜牧僵在了原地，他又重新钻到了桌子下，听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