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正当此时。
一个醇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住手!韩宗主,箫兄、许兄、何兄……都是误会,快快住手!”
但见一个青衫秀士从左侧的房顶上纵跃而来,身形奇快。
待到近前。
只见此人眉清目亮,面如冠玉,脸上虽带着一脸的歉意和愧疚,但也不妨其潇洒堂正的风度。
箫子春等人见到此人,都不进在暗中松了口气,勉强压住痛呼声,向他靠拢。
青衫秀士已走到韩靖面前,抱拳一礼道:“在下江别鹤,韩宗主,这一切都是误会,所有罪责,皆怪我江别鹤言之不清,江某愿一力承担。”
好家伙!
韩靖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江别鹤的卖相,真是好的不得了。
除开花无缺外,他的气质风度不做第二人想,比君子还要从容,比大侠还要方正。
倘若不是我知道你的真面目,怕真是要被你这幅姿态蒙蔽了。
“哦?”韩靖似笑非笑,“原来是‘江南大侠’当面,怪不得这些歪瓜裂枣敢来找我的麻烦。”
箫子春等人怒目而视,敢怒不敢言。
江别鹤苦笑一声:“这都怪在下,韩宗主在峨眉山上戳穿奸人阴谋,阻止了一场武林杀孽,还一招击败移花宫的传人,江某听闻,佩服至极。
忽闻韩宗主至此,江某只想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番,方才脱不开身,才让箫兄他们来请韩宗主一会,当时,江某曾对箫兄他们说‘务必要把韩宗主请过来’,许是这句话让他们生出误会,还望韩宗主见谅。”
“好说,好说,原谅他们不难。”韩靖微微一笑,“你先磕个头吧。”
江别鹤一愣,旋即松开眉头,坦然道:“也好,此事错在于我,倘若磕个头能让韩宗主消除对江某及箫兄的误会,江某多磕两个又有何妨?”
箫子春等人也是一愣,愣过后,再也抑制不住憋屈与怒火,拉住江别鹤的胳膊道:“江大侠,此事与你无关,是我等不知天高地厚,触犯魔门宗主威严,要杀要剐让这姓韩的来便是。”
“是啊,江大侠,你万万不可受此侮辱,我等宁死!”
……
“诸位,此事错在江某说话不清不楚,任何人犯了错,都要为错误付出代价,江某也不例外。”
江别鹤笑着拉开箫子春等人的手臂。
就连周边围观的百姓都窃窃私语起来。
“江大侠真是仁义无双,为了化解友人矛盾,宁愿自己受辱。”
“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长得倒是俊朗,可惜心胸太狭隘了,哎,怎么能让江大侠磕头呢?他是好人啊!”
“哎,年轻气盛,怎么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呢?”
……
韩靖静静看着江别鹤的表演,此刻,他是真有些佩服江别鹤的手段了。
三言两语之间,让自己由“施暴者”变成“受委屈”的一方,不仅笼络了下属及百姓的人心,还对韩靖和魔门的名声造成贻害,简直是一箭三雕!
江别鹤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忽觉膝间有一股柔和之力把他稳稳托住,却原来是韩靖拂袖阻止了他。
“韩宗主,这是何意?”
韩靖笑道:“素闻江南一带,出了个了不起的英雄,乃是燕南天燕大侠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两字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方才,不过是我跟江大侠开的玩笑罢了。”
“那只是江湖朋友抬爱,在下怎担得起!”江别鹤就势站正笑道。
围观诸人都松了一口气,均想:原来是开玩笑的,看来两人是英雄惜英雄。
“你担当的起。”韩靖笑了笑,随口道,“不过,江大侠,我怎么听人说,峨眉山的藏宝图就是你画的。”
江别鹤笑容不变,极其自然道:“这便是谬传了,有道是‘得名之人,诽谤随之’,江某得了一些薄名,挨骂栽赃之事也是常有的。”
“那倒是。”韩靖赞同的点了点头,“江大侠,我还听说了一件关于你极其有趣的事。”
江别鹤神色不变道:“在下洗耳恭听。”
韩靖神色玩味道:“我听人说,你原来不叫江别鹤,你叫江琴,是昔日天下第一剑燕南天义弟江枫的书童。
我又听说,你不仅把江枫出卖给十二星相和移花宫,害的主人惨死,骗了燕大侠,还做了移花宫的奴才。”
这几句话,道尽了江别鹤最为不堪的隐秘,换做旁人,纵使是心性坚韧之辈,也会有神情上的动容,或是眼神上的闪避。
但谁知,江别鹤不仅神情自若,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更是与韩靖讨论起来:“天下间居然有如此恶毒之辈,坑害恩主,简直罪不容诛!韩宗主,依在下之见,那位与你言及此事的人只怕别有用心,向江某泼脏水不说,极有可能,他就是那卖主求荣的狗贼,不然,他为何如此清楚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均觉得十分有理。
“好,不愧是你。”韩靖笑着摇了摇头,“江大侠,你难道是想与我在此说到天昏地黑吗?”
“哎,你看看我,江某对韩宗主一见如故,谈的兴起,居然如此糊涂。”江别鹤一拍脑门,做出请的姿态,“韩宗主,我与箫兄他们已备好酒席,还请赏光。”
“酒席倒不必了,我刚刚吃过。”韩靖不再看他,“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好,好。”江别鹤满口答应,“韩宗主请随我来。”
韩靖微微颔首,负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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