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转回目光，关老汉满脸尴尬，几个小孩子习以为常，只是把食指竖在嘴边，互相提醒着小声点， 然后继续快乐的祝福着好好！

关大爷进到灶屋， 提起中午灶台上一直温着的开水 ，茶杯不够用碗凑 ，给大家倒了水， 才慢慢悠悠开口，“ 闺女 ，娃这个腿最晚可以拖到啥时候？ ”

程瑾明白 ，怕是医药费困住了他们。

“治疗上越早越好 ，如果在新生儿或者是六个月内治疗 ，只需要做几次石膏校正就有很大改变 ，费用也很低，一次只需要几百块钱，像好好现在的状况也不算晚，我摸过了，孩子的骨骼很软，左脚轻微校正，右脚矫正几次之后，还需要做一次跟腱经皮手术，后期需要佩戴支具， 坚持康复训练就行 ，这就需要您的鼓励和孩子的坚持了。”

“那大概需要多少钱？还能拖多久？ ”老人犹豫着 ，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

程瑾想了想 ，老哈瑞昨天已经打电话同意手术方案， m 国的专家也会到场， 既然来了， 总要给我们留下点什么，具体国内有哪些团队参与手术，她说了算，她打算先吧总院拉入小哈瑞的手术合作，应该可以脸大的向军区医院申请个减免，康复需要的中药膏自己提供，检查也可以少做几项 ，估计一半的费用应该没问题。

程瑾看看好好那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 下了决心， 实在不行 ，就自己添点。

“我的老师跟军区总院的院长很熟， 我帮您申请一下 ，看看能不能特殊照顾？ 全免不可能， 免一半是有希望 ，估摸费用也得在几千元左右！”

路瑶眨了眨眼， 程瑾的老师不就是她老师吗？ 谁跟军区总院的院长熟悉？ 难道是蔡老头？ 不大像， 其他老师接触也不多呀！

老头瞪大了眼睛 ，手又摸了摸兜里的厚度， 自己原来攒了 3000 多，娃娃们今天估计也给了他 2000 好几， 和 6000 也差不多了， 不行再借点， 应该可以了！

以前有医生告诉他，至少需要准备一万二三，他打谱孩子上学以前能把手术做了，就算孩子命好，万一真等不到那一天，他就把攒的钱给孩子，也算他尽力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他有点激动。

“姑娘， 谢谢！”说着 ，老人就要跪下。

几人忙把老汉拉起来，关大爷坐在石墩上抹眼泪，好好摇摇晃晃走过去，用小手给老汉擦眼泪，“爷爷， 不哭！ 好好伤心！”

关大爷把孙女往怀里揽了揽，“不哭，好好不哭，爷爷是开心，等你脚好了，爷爷带你上山拾野果子！ 让你上明娃子他们的学校！”

他似乎想起什么？把好好转过来，往前推了推，“快！好好，给几个好心的哥哥姐姐磕个头 ，他们帮助了我们！ 诚心实意的给哥哥姐姐磕个头！”

几人阻止不及 ，孩子已经懂事的跪在面前，“就让孩子代替我给恩人们磕个头吧！”

好好深深地弯下腰去，将额头贴在地上，虽然年龄小，可这件事像刺一样，一直扎在她心上，每每看到爷爷发愁的看向她的双腿，小小的人儿就很自责，她听懂了，这个头她该她磕。

当她起身想再磕一个时 ，被几只大手捞起来， 高高举起， 哈哈哈 ，被举高高了， 开心！

离开了梁家庄村很远 ，还能看见老人带着几个小豆丁在村口张望。

几人的心情没有来时那般轻松，“老大 ，申请减免不容易，好好的医药费，不够的，我来出！”

翟华严第一次亲身接触人间疾苦，心里感触良多，一万来块钱，在他这样的富家子眼里， 就是一身行头的价钱， 可是却阻断了别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