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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蝶衣就好。”

女子睫毛轻颤，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捂住一侧脸颊，心跳如鼓。

在面对自己喜欢之人时，无论是谁都会患得患失的。

“……嗯。”

穆云禾薄唇翕动，他想道谢，想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来这里，但话到了嘴边止住。

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不能太过唐突，等说完后才发觉自己的态度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了。

手足无措。

自从他腿瘸了后就性情大变，以往温和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喜怒不定的样子，跟人说话交谈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在往他腿上看。

于是也就愈发不耐烦与人交流。

穆云禾也不在乎得不得罪人，某种方面来说他又不在乎那些家伙，得不得罪也没什么紧要。

现在好了，在真正想要跟一个人好好说话表达感谢的时候反倒搞砸了。

这么想着，被碎发稍稍遮住的眉眼间划过失落。

而听了穆云禾‘冷漠’的一个嗯字，蝶衣方知难过是何滋味。

果然，像她这样丑陋的人，怎么能奢求所爱之人也爱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的。

能找到他，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能太过贪心。

淡色的唇微弯，形成浅浅的弧度，蝶衣侧头，露出干净莹润的那半张脸。

“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

下意识的，穆云禾叫住了要走的女子，眸光一动，开口问道，“可以请你告诉我那两只……鬼，是怎么回事吗？”

他追着女子的脚步向前挪了一下，很慢，慢到看不出他的腿是有毛病的。

如果动作太大，他的腿受不了，而他莫名的不想让女子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蝶衣早就知道这人的腿不好，一旦走的快了些就会痛。

此时已经认定了穆云禾是自己爱人的她，又怎会就这样看着他难受而无动于衷？

忍不住回身，玉白的手小心体贴的扶了下穆云禾的右臂让其站稳，然后尽量不去看男人的眼神。

“没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本就有鬼。”

“已死之人的执念，含冤而死之人的怨气，这两种情绪达到一定界限，就会变成有形体的鬼。”

“鬼的强大与否跟阴气有关，阴气越强的鬼能力就越强，反之则越弱。”

蝶衣的声音无疑是很动听的，更何况有心爱之人在身边，更是温柔似水。

不是错觉。

男人喉结一动，右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仿佛依然能感受到刚刚女子素手的温凉。

她对自己的态度……

未免过于友好了。

但……他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贪恋的。

这种感觉可能很莫名其妙，可也不难理解。

在自己变成了一个瘸子后，父母和哥哥全都小心翼翼的，他下楼要倒杯水都怕他摔着碰到。

或许对于家人来说，他们是关心自己，可对于穆云禾来说，他好像从此就变成了一个废物！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

来自亲人的关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现在是个瘸子！走得快些就会摔倒的瘸子！

再加上其他人可惜的眼神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穆云禾喘不过气。

蝶衣的眼神温柔而干净，没有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就连扶住他时也没有问多余的话。

比如，你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殊不知，这种看似关心的问话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揭露他的伤疤，让未痊愈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淋漓。

或许就连蝶衣自己也不知道，偶尔在看向穆云禾的眸里，是掩饰不住的依赖和喜爱。

而对情绪很是敏感的穆云禾，察觉到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