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不明白为什么罗锋会是这种态度。

“指挥官，史蒂芬妮队长创造了奇迹，我们就要赢了……”

她试探着问道：“您看起来好像并不满意，难道克里人还有隐藏的底牌？”

“克里人不过是案板上的咸鱼。”

罗锋板着脸说，说完这一句，他看了看特工希尔，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道：“你不是不支持我的作战方案吗？回到地球之后要向安全理事会报告？”

“抱歉，指挥官。”希尔垂下头，低声道：“我不该质疑您，从结果上看，您的决断无疑是正确的……”

“我的决断未必是正确的。”罗锋苦笑着摇头，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希尔，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你是说上帝？”希尔思索着说：“我信仰上帝，上帝保佑米国……”

“我说的是神，不是上帝。”

罗锋笑着摇头说：“不过，在这个宇宙中，上帝还倒是真的存在。”

希尔眉头一皱，越发觉得罗锋给她的感觉很怪异。

思索片刻，希尔似乎找到了原因，她低声问道：“指挥官，您是担心史蒂芬妮的力量太强大，无法控制吗？”

罗锋一笑，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地球老派官僚吗？永远都想把无法理解的力量掌控在手中，无法控制的话就会得迫害妄想症？”

希尔是个严肃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却也被罗锋的自嘲逗得抿嘴一笑。

不想再胡乱猜测，希尔索性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指挥官，您看起来对我们即将得来的胜利并不满意，您到底在担忧什么？”

罗锋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你不觉得克里人很可怜吗？三百亿人，传承了数万年的宇宙级文明，输给了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紧身衣的超级战士。”

希尔一愣，她却没想到指挥官是在为敌人感到悲哀，明明带领超级英雄们取得胜利的史蒂芬妮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战前动员时，他又极尽鼓舞之能事，大大振奋了士气。

罗锋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也就在几十年前，我们的世界大战是什么样的？士兵们在战壕里苦熬，将军们运筹帷幄，民众们齐心协力，努力在后方生产……而现在，宇宙级的大战，几十个超级英雄就能左右胜负……这一切的开端便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那个寄托着一切高尚品德，打败了九头蛇和希魔的男人。”

说到此处，罗锋指了指战斗机舷窗外，被地球队长释放的量子金光巨网罩住的克里人舰队。

“这一次宇宙大战，又由她来力挽狂澜，我大胆的预言一下，今后人类将面对无数次宇宙级大战，都会这样的流程，不遵循这一规则，我们就会惨败。”

罗锋冷声道：“我们会遇到某个来自宇宙的强敌，他们的科技比我们先进无数倍，文明传承上万乃至数十亿年，看似无法战胜，于是大家心灰意冷，付出很大伤亡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这时，会有一位智者站出来，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随后便有一位英雄站出来，接受鼓舞，激发了潜能，带领大家打败敌人。”

“而我们，地球的官僚们、将军们、军人们、民众们、却只能袖手旁观，任何扰乱这个流程的行为，都是在拖累英雄们，给英雄们制造麻烦。”

罗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希尔，笑容敛去：“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