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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伙人，”雷斯道玛再一次重复。“必须尽快离开……他们最迟，明天早上的时候就会发现火场里烧死的不是我们。”

“我该怎么办……”凯恩仍然没有听见。最初的宣泄之后，他又陷入另外一种沮丧之中。之间他轻声的喃喃自语，握紧拳头，脑袋却无力的垂下。

虽然凯西死了，但是凯恩的复仇计划也彻底完蛋了。剩下的凶手还有三个，但是凯恩相信，像今夜这样的好运气是绝不可能再来第二次的。事实上，这与其说是他运气好，不如说是凯西太愚蠢——任何东西过了头都是犯蠢，谨慎也是一样的。凯西只需要直接一个魔法丢过来，立刻就能把他轰杀成渣，却偏偏要玩这种花样。

史蒂文、泽拉兹尼、沙力士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合伙人……”雷斯道玛凑上来，但是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凯恩。“至少你已经报了一部分的仇。”

“说的对！”凯恩下一瞬间又振作起来。“还早的很，我还年轻。我还能在魔法的道路上更进一步。我会成为高阶法师，到时候我就能为汤玛士报仇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个自称兰罗的老人所说的。那个老人断言，凯恩毕生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接触第六层魔网。

不过下一秒钟，凯恩就把这个念头赶走了。那个老人很神秘，说起来话来鬼鬼祟祟的，而且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能力。

但是凯恩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没错，没有加入帝国这个体系，普通人想要成为高阶法师可谓千难万难，但是却不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凯恩知道还有另外一条道路的存在。事实上，远不止一条道路。比方说，至少在理论上，一个人完全可以出钱（如果有足够多的钱的话）让一名高阶法师为你提供指导。

“我们该离开了。”凯恩终于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来。而雷斯道玛实际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是的，我们得快走。”雷斯道玛说道。

“等等，雷斯，你走错方向了，这边是向夏龙城的。”

“没错，我们就是要去夏龙城啊！”雷斯道玛回答。“别的不说，我的马车还在城门外寄存呢。那可是商人的基本装备啊。”

“你别忘记，安瑞很快就会知道一切！”凯恩说道。

正如雷斯道玛之前说的，这一切很快就会曝光。安瑞今夜等不到凯西的返回就会起疑。等到天明时分，救火的人（尽管他们只是名义上来救火）一定会来到别墅这里。虽然凯西已经烧死了，但是凯西和凯恩体型有很大的差别，一个有经验的人绝不会把尸体弄错。

然后安瑞就会知道一切——要推测出凯西烧死的过程并不需要太多的力气。

同样的，安瑞要杀掉凯恩，也不需要太多的力气。

“哦，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按你说，我们该往哪里走？”

“当然是远离夏龙城……”

“然后等着他们的追兵？哈……这地方一马平川，我们这么一点时间能走多少路？夏龙城可以轻松的动员一百个魔法师，而那些魔法师用飞行术就能轻易的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你觉得，我们两个有机会能躲过这种程度的搜捕吗？没错，可以化妆易容。但是脸可以化妆，身材却不能啊！他们会搜查所有可疑的对象，我们逃掉的可能性太小啦！”

必须要说，走私商人的话很有道理，至少凯恩完全没办法反驳。

“相反，我们现在进夏龙，却正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我们只要加快脚程，黎明时分就能抵达城门，顺带着拿走我们的马车。然后我们朝着相反的路线走……哈哈，一百个魔法师搜索一个方向还可以，搜索四个方向就不行了！”

雷斯道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带头朝着夏龙城走去。“走吧，合伙人，今天晚上我们得赶夜路，明天白天赶车，明天晚上才能休息！好好节约体力！”

话是这么说，雷斯道玛的脚步突然僵住了。

远方的黑暗中，能够看到一些光华在闪烁。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夏龙城在发光。那感觉……好像是节日焰火一样。

“那个……”雷斯道玛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本能的感到一种危险感。这不太正常，事实上，这很不正常。虽然今天是显圣节，但是从没听说半夜里放焰火的。

而且这只是“像”焰火，傻瓜都能看出它和普通的焰火不太一样。光芒时断时续，而且变化极大。而且有那么一阵子，夏龙城的一角被一种暗红色的，看着就令人不安的颜色包裹着，而且包裹了很长时间。

“学徒，那看起来像是魔法效果……”雷斯道玛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