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点儿破事算计这,算计那,绕来绕去的,你们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宝瓶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琉璃默默地又削了个水梨儿递过去。
宝瓶吃了两只梨,骂起琉璃来更是精神气十足。
尤其是同心方胜的事,发现后拆看是错,看完不销毁是错,半夜赴约是错,被端王发现是错,最后没把它保留下来更是大错特错!
“即便要顺藤摸瓜,好歹你也留根藤呢。”
当然,一顿痛批中还是夹了一句表扬。
“你猜得不错,那丫鬟的死的确是被人灭口。”
琉璃手一抖,绣花针就戳进了指头。
“当然也是有人让她跟着人群到了红阁子,见机说话。哪怕当时你没敲倒成少尹,成少尹瞧见的不是你的裙子,她也会有其他话说。”
宝瓶冷笑着,将梨核投入水晶盘。
“就算成少尹不醒,你也会被人当场撞破。”
“咦?”
“否则家丁们怎会来得如此神速?一个空置多年的房子,就算里面叫嚷几声,不都该当成狐仙么?”
“可是……”
“这个局只怕在你赴宴之前就设好了。可怜,也不知落了什么好处。”
“比如那双浅丁香色的绣鞋?”
“这倒是你想多了。厨房帮佣的丫鬟,抽去夜宴上剪烛心当然要拾掇得齐整些。”
宝瓶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
“所以谋划者是谁,你也该想到了。”
琉璃想了想,终于“呀”了一声。
“可是浣云小姐?”
能为了端王而要对付华夫人,自然也能为了端王来对付季琉璃。
身为周老夫人宠爱的外孙女,抬举几个下人,恩威并施一番是多么简单的事。
可是,如果是为了让琉璃身败名裂,赵浣云为什么又会自己出来顶替?
难道,莫非……
耳边突然响起端王那句赞叹:“想不到浣云小姐也如此有意思。”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吸引端王的注意么?
只可惜功亏一篑,只能撞壁求死。
琉璃惊恐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宝瓶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就是那种“你是不是真的蠢”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她是为端王?”
“不是端王,还能为谁?”
“算了。”
宝瓶无力地摆摆手。
“你也别再去打探。回头若是谢家小姐相邀,你只管去就好。去时记得少说话,多吃点心。”
“咦?”
为什么又突然扯到谢宜华身上。
为什么这么笃定谢宜华会邀约自己?
琉璃想问,却发现宝瓶已经沉睡过去。
还真是说睡就睡,且睡得不省人事。
琉璃叹了口气,把戳出血珠儿的手指放进嘴里吮着。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每一团乱线最后都系着端王的身影。
一想到那个人和那一夜,琉璃就痴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哀声叹气。
时哭时笑,当然是情之所钟不能自已。
若被别人见到,一定又要奔走相告说季三小姐更疯了。
这就是最近她时常过来“照顾”宝瓶的原因。
突然,门外传来阿丝的声音。
“小姐,小姐!有贵客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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