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的神情相当疯狂而狰狞,看得琉璃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她甚至觉得,站在身边一直冷笑的雷长垣也轻颤了一下。
“胡说八道。”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林宝槎冷冷地撇着嘴,双眼却关切地注视着丈夫。即使在夜色中,众人也注意到秦刀的脸色相当难看。林宝槎那句胡说八道,与其说是在责备贝洁舲,不如说是试图安慰秦刀。然而,无论她想达到哪种目地,其效果都是微乎其微的。
一向温和的秦刀此时双拳紧握,全身关节似乎都在格格作响。如果不是被妻子拽着胳膊,也许他已经冲上去了。
贝洁舲则笑得更加狂热起来:“是不是胡说八道有人自己清楚!”
她袖子一抖,只见一道寒芒径直飞向林宝槎夫妇,却在离他们不到半尺远处没入甲板。
“很不错吧?”她笑着凝尚在震颤不休的寒芒。此时众人已然看清,那不过是一把小剑。只比匕首略长,颤动的剑柄上缠绕着黑旧的银丝,又镶着龙眼大的绿宝石。
“这不是……”琉璃惊呼之后又连忙收声。雷长垣则咦了一声。曾被目为霹雳堂天才传人的雷恒更是一瞥即知,这把从袖中飞出的小剑必定是雷家手笔。
“不错,这就是追形逐影的越女红袖剑。”贝洁舲得意地点点头,“世人只道有袖箭。却不知小羽箭杆长不过7寸,镞长不到一寸,即便用特制的箭匣发射,射程和力度都非常有限。单发的一击不中就没有办法了,梅花连射虽有十二发,却更加失于轻巧。况且射程只能由箭匣掌控,哪比得上我这越女红袖剑来得潇洒自如。五十年前,师祖用它取过妖僧无因的项上人头;三十年前,师傅用它诛杀了魔教教主。这些年来,它跟着我也尝过不少奸恶之徒的血,呵呵,如今么……”
她两眼灼灼地看向林宝槎夫妇:“我真想挥一挥袖子,然后……噗……知道么,白刃没入心窝那瞬间的声音多么美妙呀,还有热血汩汩流出……呵,一下子,什么都完结了!”
“她疯了!”琉璃听见有人这么说。
也许贝洁舲真的疯了。不顾雷恒的阻拦,她大笑着挥舞双袖。虽然什么都没有射出,这种笑声也刺耳得令人无法忍受。
秦刀上前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
“来呀!”他怒目道,“你若恨我,只管来取我性命。秦某人奉陪到底。”
他拔出插在甲板上的袖剑,递给贝洁舲,又指着自己的心口:“你只管朝这里刺,刺下去,刺狠一些!来呀,我们是该做个了断了!”
贝洁舲似乎被吓了一跳,接过了袖剑却又无力地让它重新滑落甲板。她张皇而虚弱地倒退几步,秦刀却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至船舷的栏杆。
“别以为我不敢……我真的会杀了你!”贝洁舲尖叫道,“你,还有你!”
她迅速地扫了林宝槎一眼。后者不为所动的站在人群里,唇角挂着一丝冷笑。
“真的,我会杀了你们,一定会!”贝洁舲叫着,突然转身俯向栏杆痛哭起来。
“有时候想想,她也挺可怜的。”第二天,琉璃想起夜里的精彩桥段,仍不禁发出感慨。
“叶先生说了,贝姑娘双颧赤红,眼底也有血丝,手心发烫而气短且促,是心火过炽导致的狂躁之症。”小堇也摇摇头,“要用地龙作引子煎药,还要用什么无根水,蟋蟀衣……一日三次,连吃上七八日就一定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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