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舟皱了皱眉头,紧抿薄唇起来。
江云依才走了几步,军营里就有自己的人跑了过来通知她:
“江姨娘,沧州城江氏产业底下的作坊全都已经复工了。开始生产大批物资,正在寻找买家呢,咱们还要继续购入吗?”
江云依眼睛一亮,笑意戏谑:
“江云娆可真蠢,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赚钱呢。
走,派人去,将东西全给秘密收走。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些物资越多越好。”
那人反问一句:“江姨娘,会不会有些奇怪呢?”
江云依道:“有什么奇怪的,派人再去打探一下不就成了吗?”
……
江云娆回到沧州城的头一日,整个城池已经是灰白色的了,
乌烟瘴气,街边还要倒在地上无人管的百姓,浑身瘫着,毫无生气。
这鼠疫倒是不会那么快令人死亡,就是令人失去一切活动力,一直病着。
江云娆的车驾驶入街道,就有百姓来推车,险些将马车给掀翻。
江涟道:“江老板,这些百姓都是来求药求吃的的,沧州城里的有钱人全都躲起来了,不敢出门,还有人已经抛售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南往逃难去了。”
江云娆在马车里,人有些无力,低声道:“回湖边小院,我们最开始的那个家。”
次日,江云娆下了一道诏令,通知裴琰派给自己的北境官员,将整个北境都给封锁了。
城中的人不准出去,外边的人也不准再进来,这劫难不能再波及更广。
北境权贵之家,面对江云娆这样的诏令,部分人一时来了怒火,
认为江云娆这样做是拉着他们那些有钱人,本是有社会地位的家族,可以走的人一起死。
这些人的怒火也一日高过一日,扬言要冲破城门,要不然就来找江云娆给个说法,总之就是要出城。
江云娆立在湖边,仰着头看了看灰白色的天空,与她心情是一般的。
方才江涟送来消息,沧州城里的屋子都被人清空完了,还是高价,这些商户为了迅速的将资金回笼,差不多都抛售出去了。
这已经是一座瘫痪掉的空城,只有平民百姓与病人,那些有钱人,有点关系的人,都在迅速的抛下一切走掉。
花吟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江云娆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这几日被许多人缠着,叫骂着,内心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不解的问道:
“大小姐,我当真是不大明白,您为何放着金尊玉贵的皇贵妃不做,为何也不在皇上的军营里躺着,非要来蹚浑水呢?
花吟不懂,咱们是可以走的,这些事情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江云娆伸手拭去她眼底下的泪痕,温和的看着她:
“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整个沧州城的权贵大抵是想要吃了我一般的愤怒。”
花吟抽泣着:“明明有美好的日子去过,现在您的孩子又是太子,皇上也爱重您,为何要来过苦日子呢?”
江云娆轻轻呼出一口气,吹着湖边的湖风,风里还有一丝初春清寒的意味。
她转身看着并不平静的湖面,澄澈干净的乌眸里,衍生出一些复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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