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君无涯抬头向上看,只见白衣的绿萝斜倚在栏杆上。清冷的夜风中,绿萝仰头对着清冷的月亮吐出一口一口白雾,又一口一口地把这些白雾吞入怀中,风月无边,她的衣裙随着风声月色飘然舞动,宛如神仙中人。
君无涯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下,发现没有找到适合此情此景的诗词歌赋,只好面带孺慕之色叹道:“太美了。”
“什么太美了?”
“月美,楼美,人更美。”君无涯也算是花丛圣手了,应付这些小场面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今天面对的是自从苏妲己以后狐狸界少有的能自学到五尾的天才,这一点点小小伎俩自然瞒不过她,绿萝淡然一笑道:“君公子夤夜来此,有什么事吗?”
从下面望上去,绿萝的笑靥好象月华中绽开的一朵鲜花,让君无涯的心也跟着绽放了那么一下。他马上收敛心神,心中默念“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之类的名人警句,一边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打开这个小姑娘的心防。
想了一会,君无涯上前一步道:“我家近期会带回一些多多洛,刚才想到绿萝姑娘可能也会喜欢,所以冒昧前来问一声。”
“多多洛?那是什么?”
“就是龙猫,一种很象兔子的老鼠,非常温顺可爱,而且表情生动、皮毛光滑,很多夫人小姐都喜欢养呢。不如也给绿萝姑娘送一对过来?”
绿萝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们为了好玩,为了一己私欲养宠物,却全然不顾宠物们的感受,你们主宰着宠物的命运,却又不能给它们适宜的生存环境,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根本就没把它们和你们一样的生命,有尊严的生命。”
君无涯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绿萝为什么突然生起这么大的气,他马上转变策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更紧急的事要说。现在佣兵团驻地虽然已经建起来,可是其中有许多隐患没解决,将来一定会有很大的祸患……”
绿萝打了个哈欠:“祸不祸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去和米拉说吧。”
君无涯心中升起无力的挫败感,这一团都是些什么人啊?自己这一招大言欺世以为进身之阶的招数,可是从纵横术里面领略出来的,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怎么这些人就是油盐不进呢?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终于决定行险一搏。
君无涯退后一步,语带悲怆道:“今日与绿萝姑娘一见,姑娘的倩影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一夜,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在亘古以来的历史长河中,你与我一定曾经在某个时空相知相遇,所以才会有今天的重逢。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觉得我天生就应该追随姑娘的左右,所以请让我加入……”
一道白影闪过,绿萝飘然落在了君无涯面前,君无涯心中顿时有上万头神兽跑来跑去。靠,这是轻功哇,这个小姑娘又会轻功又会幻术,一定是个高手哇,要是能拉拢她站到我这边,离我争霸天下的目标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月色幽幽,绿萝的眼波也是幽幽:“你的先祖,那个叫君问的,曾经骗过我无数次。”君无涯的心陡然一沉,却听到绿萝继续道:“可是他也救过我一命,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牛魔王抓去做小妾了。”
君无涯心中大定,原来是受过我家的恩,那就好说了。
绿萝幽幽叹道:“我有一阕歌舞,本来想演给君问的,可是已经再也寻不到他了,现在演给你看也是一样。”
风如笛,月如纱,绿萝在婆娑月色下轻歌曼舞:“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千言万语都化成虚无。”
君无涯不记得自己最后有没有向绿萝提出入团的要求,他只记得自己是流着泪回到床上,清晨醒来时枕头被褥浸湿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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