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上面,在叶子的边沿处凝结成一圈冰晶,在光亮的照耀下晶莹璀璨,闪烁着如同宝石般的光芒。
两个人站在后山的平地上练剑,其中一个人,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裳,额间还束着一条银制的抹额,另外一个人,是穿着蓝白服饰的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和沈星沉昆仑弟子的衣服款式差不多,却也不尽相同。
因总也练不好剑,她有点挫败地将剑插在地上,还在耍着小脾气,很想摆脱那个少年去山下闲逛。
“这怎么能行?”
少年很是不悦,皱着眉道:“战场之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着不慎,你的小命就没了,师父让我教你剑术,我就要好好教你,你也不许偷懒,否则当心我去告诉师父。”
“哎呀,好了嘛!我练就是了……”
见他提起师父,少女终于不再胡闹耍赖,嘴里咕哝地抱怨:“柳师弟,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听到这声‘师弟’,少年又皱了皱眉,更加不高兴地说:“我才不是你师弟。”
“怎么不是?”
少女瞪大了眼睛,嘴硬同他分辨:“你虽然年龄比我大,入门却比我晚,理应叫我一声师姐的。”
兴许是觉着说不过她,少年又自言自语地闷闷道:“从没见过让师弟教你剑术的师姐。”
……
他们两人在山上练剑,天地之间,皆是一片白茫茫的,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样子。
仿佛这天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只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哎呀……”
少女正在练剑,一着不慎脚下滑倒,摔倒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冰块划破,膝盖也被磕出了很深的伤口。
少年急忙上前查探她的伤势,确认没有伤到骨头,才没好气地说:“我说了吧,练剑的时候不许三心二意,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不休养半个月肯定不能下床。”
“啊,半个月……”
少女一脸纠结苦涩,又拖长了语调抱怨:“可我现在怎么办呀,肯定不能下山了。”
少年却低下身,将少女背在了肩上,在冰天雪地的后山中,一步一步地走下长长的早已被冰封的石阶。
我曾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和一群人行走在柳色青青的护城河边,虽认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心里却很清楚,我很在意他们,他们也是十分在意我的,在那个梦里,我爱过一个少年,他穿着浅青色的衣裳,背负着一柄仙剑,十分飘逸俊秀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努力,我都看不清楚他的脸。
时至今日,看到柳维扬,那张脸才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一年,昆仑仙山上,总是冷面冷心的少年,背上了总是闯祸闹事的姑娘,长长的石阶直通到山下,好像永远也走不完。
那一年,昆仑仙山上,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剑的青衣剑客,在昆仑山其实什么也不做,每日必修的功课,就是在那高高的山巅上教习他的师姐剑术,有人说,他这个人高傲清冷,且自负到不可一世,却只有她知道,他也会生气,也会发怒,也会开心地笑,也会无可奈何地陪她闹,在那安静的后山中,充满了他们相处时欢笑的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记忆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这个人真是柳维扬的话,那么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应该就是徐婧容,若真是如此,那么……我又是谁?
我向柳维扬走近,顿步在他的面前,问:“你……你是谁?”
这个问题,答案已经非常明显,可我还是想问。
望着那张面无表情,毫无生机的脸,心里痛,全身痛,痛的都快要死掉了,不知不觉,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见他不回答,我又看向姬怜花,喃喃地问:“我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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