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记得,既然痛心,为何要将师父拼死救下来的秘籍心法交付他人?”
沈星沉沉痛地反问:“掌门可知道,那些秘籍心法,是我昆仑先辈兢兢业业,刻苦修炼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其中凝聚了我们昆仑历代多少先辈的性命和心血?掌门如此行为,可曾想过今后该如何去见前任掌门和昆仑的历代先辈?”
“我……我……”
凌虚子的语气明显后怕了,半晌叹了口气:“你不懂,江湖势力,即便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与朝廷抗衡,若没有朝廷的支持,执意反抗,我昆仑的千年基业,在朝廷面前,不过以卵击石,瞬间即会湮灭而已,我如此做,是为了保全昆仑的基业。”
“那依掌门来看,昆仑现在的处境如何了?”
沈星沉又问:“当年天衡道宗威逼昆仑,面对同种境地,前任掌门是如何做的?不畏强权,不畏生死,势死也不肯将昆仑的秘籍心法交出,他们用性命守护的东西,却被我们拱手让出,此事若让前任掌门和那些牺牲的弟子知道,可会觉着寒心?”
“你不懂……”
凌虚子依旧说:“玄祯你年轻,未曾参与过南疆的那场战争,可曾知道,在那场大战中,就因为之前的桀骜不驯,不肯低头,我昆仑蒙受了多少损失?那么多的弟子参战了,结果在那片深林毒瘴里,一个一个的死,在我们没去南疆之前,哪里是什么样子?到处都是密林沼泽,毒瘴多的连只鸟都飞不过去,现在的南疆山路三千里,都是拿我昆仑弟子的尸首填出来的啊,你这次去过南疆,可曾想过那里的地底下埋着的皆是我昆仑弟子的骨骸?他们是一群好孩子,是我和你师伯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和你现在一样热血上头,可有什么用呢,死了,就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即便是那时,即便是死了,我昆仑弟子可曾有过怨言?”
沈星沉沉痛道:“昆仑弟子,永不言退,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与其像现在这般趋炎附势,苟且偷生,我想更多人却愿意埋骨在南疆的那片战场上。”
“住口!”
凌虚子又暴怒起来,却低低地念起了咒语,这咒语绵远冗长,仿佛来自很深的一个地方,吸引着人不断地向前探索,可走的越进,头却越痛,意识也开始恍惚起来。
整个人像是走在一片迷障之中,周围全是黑暗,即便稍有些许光线,也是晃荡的,让人头晕目眩,很想睡过去一觉,我觉察出有问题,正想凝聚精神从里面出来时,却觉着现实中有人在摇我肩膀,睁开眼睛,对上喻文州担忧的神情。
他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此为清心咒术,不小心中招的话,会忘记以前的事的,小心一点……”
我觉着奇怪,看喻文州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仿佛并未受到清心咒术的影响,不由奇怪问他:“你怎么没事?”
喻文州奥了一声,道:“清心咒术,只对有修行的人有影响,我又不是修仙的,对我自然没用。”
“……”
我不由担心起来,转向沈星沉所在的方向:“那沈公子他……”
“玄祯师侄道术高深,按理说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可是他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怕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所以才像我们刚才见到他的那样……”
那咒术似乎已经停了,我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沈星沉的动静,却听凌虚子问他:“玄祯,萧和瑟是谁?”
沈星沉回答:“萧师叔。”
见他仍然没忘,还在嘴里喃喃念着萧和瑟的名字,凌虚子又问:“玄祯,你对那个逆徒,因何如此执念?”
沈星沉闷不做声,不回答。
又听凌虚子问:“玄祯,诸天神佛,昆仑历代先辈在上,你……可曾动心?”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有点不可置信,踉跄一下,后退之时,却撞上背后的墙壁,墙壁上隐隐约约,写着很多字,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了。
仔细分辨,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竟是何道常的名字。
又听沈星沉沉默片刻,艰涩地回答:“……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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