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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知青身份，一个月40斤的口粮都没有了。张建华还要接受大队的劳动改造，所有重活、累活、脏活都落到了他的肩上，到了晚上还要接受批判教育。

回到自己破烂不堪的窝棚，张建华连口热乎的都吃不到，只能吃点草根和野菜。

萨日朗能听，不会说，为了救张建华，小姑娘见到每个人都要费力的比划一番。但根本没有什么用。

善良的萨日朗只好每天夜里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到他的窝棚里倾听张建华的诉说。她不会说话，也听不懂汉话，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天长日久，张建华学会了蒙语，说的话小姑娘也能够听得懂了。说到高兴的时候，小姑娘会用比划着“阿巴阿巴”的叫着回应。

或许是小姑娘的善良，让心已成死灰的张建华感到了温暖。本来寻死的张建华心灵有了一丝丝松动，最后坚强的活了下来。

又过了一年，噩耗不断，张建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家人得知自己家的人盗窃集体财产，本来就对张建华不好的家人更是登报断绝关系，拒绝和张建华来往。

张建华变得更加的孤独，每天只有通过巨量的劳动自己折磨自己才能减轻心中的苦楚。

这天，再次被批斗的张建华拖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刚回到窝棚，萨日朗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

“阿巴阿巴……”萨日朗抓着张建华就往外跑。

跑到萨日朗家的帐篷，张建华才知道萨日朗的爷爷尸体已经僵硬了。

张建华搂着萨日朗，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小心的拍着她的脊背。

“不哭，不哭，爷爷去了天国。他在天国看着美丽的萨日朗，他会保佑萨日朗平安无事的。”

安慰了好一会，萨日朗才止住了哭泣。

她比划着，要给爷爷一个体面的葬礼。

“你去收拾收拾，我去通知其他人。”

草原上，牧民与牧民之间住的地方很远，靠两条腿走即使最近的一家都要好几个钟头。张建华拖着伤病累累的身体，艰难的朝前走着。

黑夜里的草原埋伏着巨大的危险，这个时候是动物活动最频繁的时候。特别是一些肉食动物，比如狼，就是行动活跃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看不见的沼泽地也是不容忽视的。

今晚的张建华运气不错，方向没有丢失，也没有遇到危险。

当他到达最近的一家牧民的帐篷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张建华在帐篷外大声的喊叫惊醒了帐篷内的牧民，得知萨日朗的爷爷死了，牧民大叔牵来两匹马，让自己的儿子去通知其他人，自己和张建华匆匆赶去萨日朗家中。

骑上马，回去的时候快了许多。当他们赶回萨日朗家的时候，天已开始放亮。

萨日朗没有在帐篷里，她拿着锄头在一旁挖着土。

一锄一锄的挖下去，每一锄都有一颗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