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温柔的把她头发上的一根草拿掉,“不要担心,你在家里等我回来。牧草还没晒干,你搬不动,等我回来搬。”
天已经黑了,萨日朗心中的不安更盛,她在空地上来回走动了一会,把老马牵过来翻身上马就朝大队赶去。
大队外的空地上搭了一堆篝火,杜鹏叉着腰,指着张建华,“牧民兄弟们,这个狗崽子以前盗窃集体财产,改造了几年一丝悔改都没有,我们要对他实行专政。让他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
一番长篇大论后,牧民们已经听得昏昏欲睡,杜鹏见正在坐“土飞机”的张建华紧咬牙关就是不开口,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同志们,打倒这个人民内部的坏分子。”
喊完一句口号,杜鹏率先上前对着张建华拳打脚踢。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打了一会,杜鹏回过头望着知青们,“你们怎么不敢动手,是不是同情坏分子?还是想和他一样对抗人民?”
杜鹏的话让还在观望的人下了决心,纷纷冲上去对着张建华就打。
这些都是杜鹏策划的,光是他一个人动手难免落人口实,只能借机让更多人参与其中才行。见打得差不多了,杜鹏从篝火中抽出一根带火的木棒就朝张建华身上打去。
萨日朗赶到的时候,张建华躺在篝火旁奄奄一息。
“阿巴阿巴……呜呜呜……啊……”
萨日朗的撕心裂肺让围观的牧民心中不忍,这才搭了一把手将张建华抬到了马背上。
张建华浑身是血,左手胳膊和左腿软塌塌的垂朝地面,一句马蹄声后地面上就沾染一滴血迹。
萨日朗摸着黑,一步一步的牵着马朝家走去,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
回到帐篷,萨日朗把张建华拖了下来,掉落在地上,只听见他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萨日朗把张建华烧焦的衣服扒了下来,只见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左脚和左手已经被打断了。
萨日朗含着眼泪,用清水洗去张建华脸上的灰尘和血迹。
萨日朗跪在地上,举头望着天空,心中默念着让长生天保佑他。
祷告了一会,萨日朗找来木杆和牛皮绑了一个担架。
小时候,她听过爷爷说在这里的北方有一个神医可以治疗骨折,她要带张建华去治疗。
瘦小的萨日朗费劲的把张建华拖到担架上,把担架的一头套在老马身上。带上帐篷里的食物,赶着羊圈里的羊朝着北斗星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萨日朗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张建华。走了一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再走了一天还是见不到人影。
路上一只被狼群赶出来的独狼尾随上来,张建华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着独狼的嗅觉。
萨日朗不敢睡,她怕那头狼趁自己睡觉的时候上来叼走自己的羊,或者是用锋利的牙齿切开张建华的喉咙。
连续两天三夜没有睡觉,萨日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不断的凭着毅力朝前走。
天终于亮了,萨日朗体力已经消耗得快要油尽灯枯了。
隐隐约约间,萨日朗最后看清的是一个带着五角星帽徽的人影。
萨日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一个戴着绿色帽子,上面有五角星的姑娘见她挣扎着起来,高兴得跑出房间。
“醒了,醒了,女的那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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