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一抿,把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还不忘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千婼脸上笑容立即垮掉,微微诧异了一瞬,蓦然反应过来:“谢未易,你这个刁民,你胆敢欺骗本公主。”
谢未易撑头浅笑,默默坐着。
他沉默半晌,深吸口气问道:“刚才绕梁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千婼毫不犹豫地说:“我不管,你又不告诉我绕梁是谁。”
谢未易嘴角带着几丝嘲笑摇了摇头,道:“他们其实是我的私人保镖。”
千婼哼了一声道:“我信你个大头鬼。”
料定这刁民也不会对她说实话,千婼干脆就不问了,省得浪费唇舌。
谢未易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眼角带着几丝愁闷,面无表情地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千万别把绕梁他们的事情告诉我爹。”
说完想了想,又补道:“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
千婼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鸡,凝视着谢未易那黑沉晦涩的眸子,满不在乎地说:“本公主才不愿意管你们家的破事儿呢。”
谢未易听了,面无表情的面庞上却是忽地绽出一丝笑:“给我留一点啊。”
千婼随手丢给他两个烧饼,没好气地说道:“你吃这个。”
谢未易像是生起气来,撅着小嘴:“你吃烤鸡,给我吃这个,你想噎死我啊你。”
千又把水囊给他丢过去,嘴角慢慢逸出丝笑:“谁让你私人护卫就拿来一只鸡的。”
说完笑嘻嘻地冲谢未易做了个鬼脸。
谢未易看着她又是无奈地摇摇头,表情清淡地道:“……就仗着你是公主。”
千婼嘻嘻笑了一会子,问:“你还是怀疑段郗钺么?”
谢未易脸色一紧道:“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些盗贼偷东西之前肯定是要多次查探,谋定退路之后再下手。二十多万两银子一下子运走,要想人不知鬼不觉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猜他们肯定有内应。”
千婼难以置信地问:“刚才绕梁说,看守库房保管钥匙一直是由你们谢家军负责的,就算段郗钺是内应,那他怎么会有机会运走银两呢?”
谢未易笑睨着千婼道:“不错,案子的关键就是如何运走那么多纹银。我们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把银子运走藏起来的。”
他唇角含笑地看了会儿她:“绕梁又说,库房是由精钢围成,看守的又一直都是谢家军。唉,完全没有头绪。”
想起父皇和昭妃乱点鸳鸯谱,千婼脸上带着几丝苦笑,默默出神,喃喃道:“幸亏父皇没有把我许给段郗钺。”
她说这话时,谢未易正在喝水,听得此言,竟一下子呛住了,侧过头去咳嗽了好几声,才又转头挑眉笑道:“原来天子的眼光这么差。”
他顿住,只是笑嘻嘻地盯着千婼看。
千婼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苦笑了两声,收回了目光,道:“他哪里是眼光差,简直就是瞎了。”
谢未易半仰着头,凝视着夜空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父皇肯定也是为了你好。”
千婼听完,眉头紧皱,却不再多话。
两人都默默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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