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戴声音虽然豪放富贵,可是长相竟然不粗,刘铭看到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大汉竟然有些秀气。
然而再看一眼,刘铭整个人混若被雷电劈中。
这个人实在跟曹萱长得太像,若不是这等粗豪的作风绝非曹萱能干得出来的,刘铭都要怀疑这人就是曹萱!
这实在是个很奇怪的感觉,可他来不及多想,大汉一脚已经踩在凳子上,低头凝望刘铭,几乎贴在刘铭脸上,看了好久之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梁凡。”刘铭忍不住后仰身子,拉开和大汉的距离,虽说可能这个大汉就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
本以为这大汉一张嘴就是满口的黄牙,牙齿上还能见昨晚吃的肉屑,怪味扑鼻,没有想到大汉一咧嘴,竟然是雪白的牙齿,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梁凡,好名字,”大汉一拍巴掌,“不过一个凡字太过寻常,要叫梁贵岂不是更好?”
刘铭心道,你这梁贵还不如我的梁凡好听,还是你自己留着用更好。
司马朗见到刘铭询问的目光,微微皱了下眉头,转瞬露出了笑容,“还没有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曹家商行在洛阳的主人,曹萱小姐……”
听到司马朗介绍,众人差点跳了起来。
曹萱小姐?这个大汉竟然是女人?这怎么可能!
而刘铭更是如同被吓傻了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个大汉,想要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大汉伸手一摆,止住了司马朗的下文,还是直勾勾的望着刘铭,“你说我这名字怎么样?”
刘铭忍住震惊,仔细望了眼前这人一眼,才发现他嘴边无须,喉间无结,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难道说……她真的就是曹萱?!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曹萱,望着大汉,不,应该是女人,还在抬腿踩在椅子上,刘铭咳嗽一声,“凡字不如贵字,我想萱字多半不如玉字吧?”
曹萱哈哈大笑起来,重重拍拍刘铭肩头一下,“你小子说话够爽快,竟然敢说我老爹起的名字不好,不过我喜欢。”
她看起来顾盼自雄,颇有燕赵慷慨之气,只是这种气息出在女人身上,实在让刘铭也忍不住皱眉。
而且……这个女人又是那么像曹萱,如若不是这样的作风,刘铭几乎都可以确定这正是自己心中一直牵挂的人!
曹萱望了一眼司马朗,“司马,你怎么和这小子谈的条件?”
“保金三十吊……”司马朗清了下嗓子。
曹萱不等他说完,又是一挥手,打断他的下文,“要什么保金,我们一文钱也不要。”
“曹小姐,你坐下来说话。”司马朗只能提醒道。
曹萱有些不情愿的坐了下来,却把椅子拉的和刘铭很近。
刘协向江无悔挤挤眼,江无悔忍不住的想笑。女人他们看的不少,这样独特的女人他们倒是头回碰到,看起来曹萱竟然和刘铭很对脾气。
刘铭本该作出喜出望外的模样,可是看着曹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什么表情,愕然道:“真的不要保金?”
”你我已经熟识,还要什么保金。”曹萱大大咧咧说道:“司马,其余的条件呢?”
“抽佣一成。”司马朗看起来很有些头痛,但是显然这个曹萱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他只有听着的份。
“抽佣不能省,这是规矩,行有行规嘛,既然我们是商队,规矩不能破。”曹萱想了下,“不过同行的规矩虽然不能破,我们曹家商行却有别的商行没有的规矩。”
“什么规矩?”问的不但有有刘铭,还有司马朗。
众人一听就已经明白,原来这规矩是曹萱临时定下的规矩。
“这个规矩就是,”曹萱大气的一拍桌案,“只要加入我们曹家商队,每次出塞回来,都有五十吊钱的花红,你说如何?”
刘铭瞋目结舌,两个兄弟也是相顾失色,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这个看起来像个大汉的小姐实在是有病。。
看起来天上真的掉下了馅饼,而且掉在他们的头上!
“跟了你们商队出塞一趟,就有五十吊钱拿?”江无悔失声问道,难以置信。
“没错。”曹萱当场拍板。
刘铭和刘协对望一眼,总觉得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多半有毒,刘协缓缓摇头,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刘铭沉声道:“那我们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曹萱霍然站起,大为不满,“你找遍洛阳,不,就算你找遍中原,这等好事也是碰不到。我只是告诉你,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你要是今日不答应,以后曹家不做你的生意。”
她态度忽而热情,忽而强硬,变脸有如六月天一样,反复无常。
司马朗听得只有苦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刘铭拿不定主意,看到曹萱眼中的不满和轻视,心一横,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反正你难道还能把老子卖了不成?出来闯天下,前怕狼后怕虎的如何能行,“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
司马朗一呆,曹萱却是大喜过望,重重一拍刘铭的肩头,“够爽快,是个爷们。既然如此……”
她话未说完,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低声在曹萱耳边说了几句。
曹萱陡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看到刘铭几个望着自己,曹萱收敛了怒容,一抬手道:“刘铭,你先和司马谈谈细节,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来如风,去如电闪,一会儿竟然不见了踪影。
见到曹萱一溜烟的不见,大厅内只剩四人,你瞪我,我看你,不知所以。
司马朗却是司空见惯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道:“曹小姐向来如此,她说的话……”
“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看到这个曹萱的毛毛躁躁,刘铭很难想像这是著名曹家商队的主事。
“你要往心里去才行。”司马朗慢吞吞的说道:“她虽然看起来随意,但是说话向来都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不过花红的事情,还请梁兄弟最好不要向外人说及,但曹小姐应允你的事情,我司马朗定当竭力做到。”
刘铭愕然,才知道曹萱的许诺,竟然是对他一个人的规定。
“我知道几位可能有众多疑惑,”司马朗笑道:“甚至可能认为我们用利套住你们,然后把你们卖到外域?”
三人其实真的有这个念头,听到司马朗说出来,反倒有些讪讪,都说没有这个想法。
“实话和你们说,曹家商队成立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司马朗诚恳道:“可张家却是根深蒂固,很难撼动,特别是在洛阳这个地方,曹公的兵马很难抽调,只有在商队上打压张家。可似乎张家还找了冀州袁本初做后、台,我家小姐自从管理了曹家商队后,就想要尽快的打破这种僵局,正赶上张家开始自高自大,所以我家小姐前几日规定,只要张家不要的商人,我们曹家商队一定要拉拢过来。”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刘铭忍不住道。
“梁兄弟尽管说。”司马朗对于刘铭并不倨傲,甚至可以说是热情。
“我知道可能问的不妥,但是我很想知道,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谁以这种方式进入曹家商队?”
司马朗脸色有些无奈,“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找了三家。”
“结果呢?”刘铭心中觉得不错,最少有三家垫背。
“结果一家没成。”司马朗倒是实话实说。
“为什么?”刘铭一怔。
“因为曹小姐总喜欢事必躬亲,吓跑了那三家。其实你答应下来,我也没有想到。”司马朗淡淡道:“世人都很聪明,觉得没有天上掉下的馅饼,所以吃到的才是你。”
刘铭有些苦笑,不知道司马朗如此的说法,是夸自己走运,还是说自己不够聪明
“还有一个……可能更不该问的问题,我想知道曹小姐是一直都这样的性子么?”刘铭本想问是不是曹家还有另一个叫曹萱的小姐,可是未免显得唐突,于是便直接表示了疑惑。
司马朗苦笑道:“这件事……说来也是作孽,小姐曾经喜欢上刘使君的儿子,徐州刘公子的名号想必你们可能也都听过。然而刘公子半年前听说便已经死了,刘使君爱子心痛,一直秘不发丧,然而曹公又怎能不知呢?然后小姐便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一开始恍恍惚惚的,什么人都不认得。后来,就开始变得风风火火像个男人,开始管理曹家的一些事务。但是让人担心的是,半年了,小姐一句都没有提过刘公子。梁兄弟看来也跟曹小姐能说上两句话,不如找个机会劝劝小姐,小姐半年之内,才能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可惜,唉……”
刘协跟江无悔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望着刘铭。
刘铭勉强挤出笑容,拱手对司马朗道:“如果有机会,凡一定对小姐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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