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橙……
他就坐在餐桌前,吃着早点,想了挺久。
许青橙到柏州昆剧团的那天,天气特别好,晨光明媚,云淡风轻。
她站在剧团大门口,一眼望进去是一座中心花园,里面亭台楼榭,很是雅静幽深。
很巧的是,她进门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童安之,青橙已经提前在微信里跟她说过自己要来实习的事,后者一见到她就高兴地上来拥抱了一下。
“你好早啊,你叔叔都还没来呢。”
“给人打工嘛,总不能比老板晚。”青橙将手上的水果递给童安之,“唱戏前可以吃吗?”
“别吃太饱就行,你太贴心了宝贝儿。”
两个女生堵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后,有人出声道:“请让一让。”
背后传来的声音青橙一下就辨认了出来,因为太好认了,她回过身,就见苏珀背光站着,剪影轮廓镀了一层金色。
“早。”苏珀对她们又说了一句。
童安之“咦”了声:“你剪头发了?”
青橙也发现苏珀的头发比之前在大剧院看到他时短了不少,非常清爽亮眼:“早,苏……”苏什么呢?直接喊名字很怪异,而她知道有些戏粉会喊自己喜欢的戏剧演员为老板。
“苏老板。”
童安之笑了:“青橙,你叫他苏珀就行。”
青橙可叫不出口,有些为难。
苏珀垂眸看着青橙道:“称呼随意。”
童安之又问苏珀:“你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了不少,干吗去了?”
“昨天睡得晚。”说着他就绕过她们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问的是青橙,回答他的却是童安之:“青橙来给许导当助理,学习实践。以后你可别像欺负师弟师妹们那样欺负青橙,不对,不光师弟师妹,你连师兄也不放过。”
苏珀一副懒得跟她多说的样子走了。
童安之就跟青橙八卦:“之前,沈师兄谢他一件事,他就回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不必谢,他不过是尊老爱幼。”
嘴还真有点坏,但青橙也不好随便评价别人,只笑了笑,心里想,我比他小,希望他遵守爱幼的准则,不要跟她过不去才好。
青橙在柏州昆剧团的第一天,上午除了听许导跟剧团领导商量艺术指导以及研讨策划宣传的具体事宜外,就没什么太大的事需要跟了。于是,空下来时,她就听到了团里不少八卦。
比如沈师兄爱狗如命,除非有演出抽不开身,否则铁定每天定时回家遛狗,风雨无阻。
比如团里某领导的小孩,八岁,来剧团玩时听到童安之唱戏,惊为天人,此后每逢周末都要来团里报到,想追到童安之小姐姐。
再比如苏珀,休息的日子宁愿去钓鱼都不愿去见领导安排的美女,领导还总结说,在咱们团的小苏眼里,美女不如一条鱼——某师弟提供的八卦。
青橙:“哦。”
某师弟:“可惜我们童师姐喜欢家财万贯的大叔,但我们苏哥也不差钱啊,再说年轻不是更好吗,那啥多需要体力啊,是吧?”
青橙望着不远处的湖石假山心想:师弟哪,我们好像还没熟到聊这种话题的程度吧。她见小伙子一副为团里成员的幸福操碎了心的模样,不免问:“你的副业是媒婆吗?”
“不是,他只是见你长得好看,来跟你套近乎呢。”从后面冒出来的童安之拍了下师弟的脑袋说,“去去去,闲得慌就练声去,才成年就想勾搭人了,我们这群大龄未婚男女青年都还没搞定呢。”
小青年嘿嘿笑着跑掉了。
“怎么样,感觉?”童安之问她一上午在昆剧团的感想。
“大家都很用功。”剧团的演员们基本上都在勤加练功,只偶尔忙里偷闲一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办法,做这行只能勤加苦练。不过嘛,苦中也有乐。”说着,童安之颇为风趣地一笑,“但是,等我成了阔太太,就可以每天只管乐着数钱了。听许导说过两天要换到演出的场地去排练了,听说是私家园林。不知道许导找哪位朋友借的,结婚没?”
青橙差点被口水呛到。
“干吗这么看着我?”童安之假装摩拳擦掌道,“觉得我的目标很俗吗?”
许姑娘一脸正气地摇头说:“没有,很好,很实际!我的目标是导出人人称道的作品,名留青史,不是也很俗?”
“哈哈,我为利你为名,咱们彼此彼此。”童安之又说,“等我结婚后,再生一双儿女,人生圆满。”
“我比较喜欢女儿。”
此时沈珈玏路过,听到她们的对话,随口搭了一句:“你们在聊生小孩啊?”
在他后面一步走着的苏珀竟然也问道:“喜欢女儿?”这话问的自然是青橙。他眼珠黝黑,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特别专注的感觉,青橙不由得撇开了视线,随意地点了下头。
等沈珈玏跟苏珀走没影了,童安之才咕哝道:“苏哥平时讲话都没心没肺的,时不时冒出来一句还能一箭穿心,今天竟然那么和蔼可亲,都没噎我们,我还以为他会说,你们对象都还没有就讨论小孩了会不会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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