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姜漫雪没有再犹豫多久，她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亲密的叫顾以瞳的名字，而是长久的沉默。

似乎顾以瞳那边也没有想到姜漫雪这次会接她的电话，同样在瞬间愣住。

过了很久，顾以瞳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漫、漫雪？”

“嗯，是我。”姜漫雪的声音很低，甚至在最初喉咙里竟然还有些失声，险些发不出声音来。

顾以瞳在姜漫雪短暂的回应之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姜漫雪只觉得眼眶酸的难受。气氛越是沉默，她的眼前就越是闪现之前和顾以瞳相识时的点点滴滴。

终于，姜漫雪忍受不住这种让人难以承受的沉默，主动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吗？”

顾以瞳的声音有点儿发抖，她连呼吸声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是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姜漫雪沉默着，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没有回答顾以瞳的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指的什么？”

然后，她就听见顾以瞳那边轻笑一声。

“我指什么，还需要说明白吗？漫雪，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姜漫雪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她的指骨关节都变得青涩泛白。

半晌，姜漫雪哑着嗓子回答道：“如果你指的是那幅画的事情，我是知道了。”

“漫雪，你能不能听我解释？”顾以瞳的声音像是快哭出来似的。

姜漫雪心里的委屈在一瞬间攀升。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打着滚儿却迟迟不肯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哽咽了一声，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不想的！”顾以瞳突然低吼了一声。“我也不想这样的。原本我只是拿了你和我的作品一起去投稿。可是老师只看中了你的。当时我虽然失落，可是我真的替你高兴啊，姜漫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时真的特别替你高兴！”

姜漫雪听着顾以瞳的话，如今已经不敢相信她说的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可是最后，成为钱大师学生的人是你，不是我。”姜漫雪擦掉自己的眼泪，直白的指出这个事实。

顾以瞳像是突然被人截断了话似的，一时之间失了声。

“那是因为你的手坏了。你再也不能画画了。”顾以瞳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遥远，那么陌生。“老师不可能收一个再也不能画画的人做学生。漫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前我有什么，我就会分给你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既然你已经不能再拿画笔了，那么你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

顾以瞳的话，就像是拔掉了姜漫雪心里面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