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杜箬拿着又重又大的黑布伞,穿着水鞋出门了。
这雨下了两天三夜,泥路已经变得泥泞了。再加上这条路上上学的人多,人走得多了,泥土就被踩得更烂了。杜箬一脚踩上去,那只脚就陷进了泥里,费了她好大的力才拔了出来。
脚是拔出来了,但是感觉到鞋里的凉意和湿意,她顿时感觉不好了。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错,她的水鞋经过刚刚那翻动作开始漏水了。但她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的黑布伞沾了雨水变得更重了,一阵大风刮来,风吹着伞差点连她一起刮走。
杜箬看着弯弯绕绕的田埂,田野里除了雨幕再也不见一个人影。她有些绝望,她想回家!
但她已经在半路上了,又没有请假,不可能不去。再说了,这点困难,在农村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她不能就这么逃学。
等杜箬到了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在上课了,她可能是最后一个到学校的。不过老师并没有为难她,让她自己进来了。
下雨天,教室的地面都是湿湿的,原本就是泥土地面,现在就……到处看起来都脏脏的。靠窗的课桌已经被拉到中间了,因为靠窗的地面都是水。教室的窗子是固定的木窗,是没办法关的。
她的鞋里已经全湿了,衣服裤子也湿了很多。虽然在路上她打伞的时候很注意,但路边的树叶草叶上都是水,她不可避免的打湿了衣服。现在再坐在这窗边,风一吹她顿时打了几个喷嚏。
她不敢再穿着湿透了的鞋,她的脚已经是冰凉的。她将鞋脱掉,发现里面不只进了水,也进了泥浆……
杜箬愣了愣,默默的撕了两张纸将脚擦干净,再用纸将双脚包起来。至于那双水鞋,她已经不想费心了,因为中午还要回去的。
这还不是最糟心的。
因为下雨,天比较暗,教室梁上那盏电灯终于用上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么暗的光线影响了杜箬,她的眼睛本来就已经有点近视了,她不想再加深眼睛的度数,没有看书,只是默默梳理新学的物理知识。
终于熬过了一上午,中午放了学,杜箬望着一条条泥路,心中很绝望。
她这是来做什么的?
等她再次走回家时,最先跑回院子的男孩子们已经吃完中午饭了。不过杜箬也不用赶着去上学了,因为她又生病了。
杜箬不想打针,所以强撑着不愿去看医生。但是到了下午,她睡了两个小时后却开始发高烧了,何春华吓得背起她就往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走。
还好下午雨小了一点,但是何春华也不过才三十左右的女人,本来就不好走的路,她还要背一个孩子,就走得更艰难了。
到了医生家里,果然不了杜箬所料,她需要打针。她心里有些恐惧,因为前世的经历,她对扎针动手之类的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但是理智让她明白,打针比开药更贵,妈妈已经承受了经济压力,她不能再给她添烦恼。于是,她只能强忍着恐惧,一遍遍的交待医生一定要作好针头消毒。因为这个时候使用的并不是一次性针头,疾病传染的可能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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