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怪。”宁皓在那头一笑，笑容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看破，如果张步凡能看到这个笑估计立刻就明白了，都不需要解释了，“我毕竟比你入行早，而且吧，我这一路过来，虽然也算顺利，但是和你还不一样，你啊，是一上来就站在了一座高峰上，当然，你有这个本事，而我呢，只能算是顺着一条比较顺畅的路往上走而已，但既然是走路，当然也看多了沿途的风景，所以啊，都习惯了，尤其这些年，越来越习惯。”

“干嘛？你还习惯成自然了？”张步凡不爽说道。

“习惯可不一定成自然，我这个人吧，最喜欢站到自然的反面去。”宁皓笑道：“尤其是咱俩前几次聊了那些之后，对于这个习惯我就想的更明白了。”

这一次张步凡不说话了，直接等着宁皓往下说，果然，宁皓接着就开口了，“我想明白的东西啊，就是这些我们想的、我们担心的、我们期待的东西啊，永远别想着被人能给你实现了。”

“我想明白的东西啊，是在这个圈子里，一切，都得靠自己。”

“所以啊……”

“所以，才有了你那只猴子？”张步凡忽然开口问道。

“没错，所以才有了我这只猴子。”宁皓开怀笑道，就知道张步凡能懂他的意思，忽然一顿，总觉得自己的话被那货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上，咂摸了一下味道，忽然笑骂道：“陪，你特么才是只猴子呢。”

猴子，宁皓的猴子。

在此之前，宁皓那一滩事务就叫做宁皓工作室，但是到了今年，随着他的做大做强，工作室已经进一步发展，准备直接成立影业公司，而名字，就叫好猴子。

当然，现在还没成立，不过这风声，与他比较熟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张步凡。

在不熟悉宁皓的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他个人业务的进一步扩展和做大，但是，在熟悉他的人看来，他的图谋显然不止这么一点。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启动你的计划？”张步凡问道。

“还早，我的力量，或者说我们的力量还不够，不过也快了，等咱们的那些电影都上映了，各方面积累的足够了，就可以开始了。”宁皓也不隐瞒，因为张步凡其实也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点。

不，这样说不确切，应该说，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

张步凡想了想说道：“其实吧，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拯救中华电影行业这么远大高尚的事情的，一来没这个能力，二来也没这个兴趣，我就是偶尔想着，既然我进了这一行，那就尽我所能的，让人们能够在受到地沟油毒害的时候，尽量多的能吃到一些干净、健康而且好吃的菜，可是这几年下来，却发现我能产生的影响是那么渺小，而且越来越渺小，那地沟油却越发流行，简直就要变成大江大河了。”

“你这可就小看你自己了啊，不，是把我们都一起小看了。”宁皓笑着，曾几何时，他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呢？所以他焦急、他暴躁、他愤怒，只是现如今，他看清了，也想清了，“就你，或者说咱们弄出来的那些电影，所获得的票房，还有各种奖项，不都代表着这个社会，代表着观众们对我们的认可么？”

“所以啊，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你这种愤怒和不甘，但千万不要无奈和绝望，然后，咱们一起，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最后，宁皓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