逅璠沉默一会儿,半晌,才抬眸道:“松果,从识你以来,你的智谋便一直高于我,逅璠自愧弗如。但逅璠请求你,无论你效忠的是谁、在为谁暗中办事,都不要伤害嫀王殿下,可好?”
松果执杯不语,逅璠起身走到他面前,定定看着他:“只要你能答应,我再也不问关于你、关于你身后到底是谁的任何问题。”
松果终于抬眼回视:“为她如此付出,值得吗?”
逅璠垂眸:“一切都皆逅璠自愿。”
“你已经没了智谋,只剩飞蛾扑火,”松果深深看着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逅璠的事,”逅璠道,“不会怨松果半分。”
“行吧,”松果放下茶杯,站起身,“既然逅璠这么说,我就不再多言讨人嫌了。”
他欲走却停:“十七殿下乃贵人贵相,不管是不是天命所在,都不那么容易死。好心提醒你,若不想刑狱缠身,还是早点离开落尘坊的好,十七殿下既已脱离险境,就绝不会再容落尘坊和坊内所有疑犯。”
说罢,便快速走向门外,然后传回一声冷哼:“你的嫀王殿下已经撇下你走了,还傻站着做什么?等人来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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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主明明能破阵……”落尘坊大门前,宇文询只说一句便打住,看着差点丧命、如同横尸的满地伤员,淡淡道,“将相关人等全部带走,查封落尘坊。”
一直奉命守在门外、未离原地半分的两列亲兵立即大声道:“是!”
她们一动手,早先扮成嫖客混入落尘坊却被请离一楼大厅、悄悄分散在楼内楼外的擅武营武者,便迅速协助控制局面。
楼外的武者和亲兵之所以没进去,一是因为十七殿下令出如山,她们不敢妄动;
二则,乃因她们双眼所见,并非是生了异象的阵法,而是很正常的大厅。
宇文询到时,嫖客和小倌儿等都被要求退避一侧,是以,即使从门外往里看,见不到一个人,也不觉有什么不对劲。而阵法,又隔绝了内含音杀之术的铮铮琴音,使她们的眼睛和耳朵,都觉察不到任何异常。
至于混迹于人群中、藏身楼内的擅武营武者,虽因十七殿下等人突然凭空消失而觉出异常,猜到有人布阵,却因阵法生门被宇文嫀和其心腹占据,而不知阵法内的情形。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生门处无人,对阵法八窍通七窍的她们也找不到。
再退一步说,就算有人能找到生门、进入阵中,也只能一起受音杀之术的攻击,半点忙帮不上。
宇文询对阵法虽不精通,却也略懂一些,所以对亲兵和擅武营武者的护驾不力,并未计较降下罪罚。
而对楚晗,他更不想多言。自己尚且在算计如何将她充分利用后成功杀之,她此时即使见死不救,也无可厚非,毕竟两人都是敌对国中的最强力量,谁都有义务尽最大能力灭了对方。
按说,在机会无限好的此时此刻,她该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皇族内斗中才对,可她却出手相救……
他表情淡淡,心里却是一声轻叹。
锁言在受到宇文询的摆手示意后,推起轮椅,招呼未受伤的一部分亲兵卫队和擅武营武者护驾回府。
众人刚走两步,终于得以脱身的羊?才气喘吁吁地紧跑着赶来,膝盖只跪下一半、还未开口请罪,便被队伍直直晾了过去。
羊?看着不搭理她的十七殿下和一行众人,有些莫名,转头时,见落尘坊里的人正被反绑着推搡出来,随后大门严合,贴上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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