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呆了一呆,来到近前,伸手往他脸上抚摸。
摸抓了几下,赵致果然脸色剧变,颤声道:“天啊你真不是他”项少龙道:u我虽不是项少龙,但千万勿要箭,否则定是一矢双雕之局。”两女同时一呆,知道不妙。
项少龙在两女之间闪电般脱身出来,转到了赵致身后,顺手拔出腰间匕,横在赵致颈上,另一手紧箍着她那动人的小腹,控制了局面。
那女子举起弩箭,对正他两人,却不敢射。
项少龙带着赵致贴靠后墙,才定神打量这剑术战略都厉害得教人吃惊的女刺客。
她比赵致矮了少许,容貌与赵致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是白皙清秀。两眼神光充足,多了赵致没有的狠辣味儿,年纪亦大了点,身段优美得来充满了劲和力,此刻更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雌豹。
项少龙微笑道:“这位姊姊怎么称呼?”
赵致不理利刃加颈,悲叫道:“大姊快放箭,否则不但报不了仇,我们还要生不如死。”
项少龙放下心来,知道赵致真以为自己是那马痴董匡,慌忙道:“有事慢慢商量,我可以立誓不□露你们的秘密,本人一诺千金,绝不会食言。”
两人不由脸脸相觑,此人既非项少龙,就绝没有理由肯放过他们,这太不合情理了。
项少龙不让她们有机会说话,先以董匡之名了一个毒无可毒的恶誓,然后道:u大姊放下弩箭,本人就释放令妹。”
那美女刺客悻悻然道:“谁是你大姊?”一双手却自然地脱开劲箭,把强弩连箭随手抛往一旁,爽快得有点不合情理。
项少龙心想这头美丽的雌老虎倒算干脆,收起了横在赵致粉颈的匕。
就在此时,他看到此女向赵致打了个眼色,心知不妙,忙往横移,恰恰避开了赵致的肘撞。
那女子嘬唇尖啸,同时抽出背上长剑,往他攻来。
项少龙无名火起,自己为了不想杀人灭口,才好心毒誓不□出她们的秘密,可是她们不但不领情,还反过来要灭掉他这活口,血浪闪电离鞘而出。
蓦地门口那方异响传来,百忙中别头一看,暗叫了声我的妈呀,原来是一头大黄犬,正以惊人高窜入门来,露出森森白牙,鼻孔喷着气,喉间“呜呜”有似雷鸣,朝他扑到,登时省起刚才她嘬唇尖叫,是为了唤这恶犬来助阵。
幸好项少龙以前受训项目之一,就是如何应付恶犬,虽未真的试过,但总尝过与比这头黄犬更粗壮的军犬纠缠的滋味,横剑一扫,荡开了对方刺来一剑,矮身侧踢,刚好正中已扑离地面那恶犬的下颚处。
这头畜牲一声惨嘶,侧跌开去,滚倒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赵致亦不知由那□找来配剑,配合□姐姐分由左侧和正面攻来,一时尽是森寒剑影。
项少龙深悉两女厉害,不过他早把墨氏补遗的三大杀式融□贯通,剑法再非昔日吴下阿蒙,趁那恶犬尚未再次扑来,猛地闪到那大姊身侧,施出浑身解数,一剑由上劈下。
那大姊大吃一惊,原来项少龙这一招精奥奇妙,竟能在窄小的空间不住变化,教人完全寻不出来龙去脉。猛咬银牙,以攻制攻,竟不理敌剑,往项少龙心窝闪电刺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格局。
项少龙心中暗赞,不过亦是正中下怀。他曾与她交过手,知她剑法走灵奇飘忽的路子,庸手与她对仗,怕连她的剑都未碰着,便要一命呜呼。这也是女性用剑的特点,以免要和天生较强壮的男性比臂力。
当下变招横剑挥挡。“当”的一声脆响过处,美女刺客的剑给项少龙扫个正着。
她要以攻制攻,就必须全力出手,有进无退,反予机会项少龙全力与她硬拚了一剑。
除了嚣魏牟和滕翼外,项少龙的腰臂力可说全无对手,她怎么厉害仍是个女人,受先天限制,两剑交击下,震得她手腕□麻,骇然退了开去。
项少龙本以为可使她长剑脱手,岂知她终勉强撑过了,泠喝一声,往地上滚去。
赵致怎也想不到这马痴剑术如此惊人,要冲上助阵时,刚好给退后的姊姊撞个正着,一起踉跄倒退。
那时那黄狗又回过头来,想扑向项少龙。赵致惊叫道:“大黄不要”
项少龙此时早右手执起弩弓,左手捞起弩箭,以最敏捷的手法上箭瞄准,对着那头大黄。
这头犬非常机伶,亦曾受过两女训练,一见弩箭向着自己,低鸣一声,缩到两女身后。
项少龙右手持弩,剑交左手,指着惊魂甫定的两女,微笑道:“大姊叫什么名字,让董某有个称呼。”
两女神色惊疑不定,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在这种窄小的空间和距离内,要拨开以机括射出出的劲箭,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大姊的骨头很硬,紧抿着嘴,没有答他,反而是赵致冲口答道:“她叫田柔”
项少龙愕然道:“不是姓赵的吗?”赵致才知说漏了嘴,脸色苍白起来。
项少龙与那田柔对视着,心想她既姓田,说不定与田单有点亲族关系,赵穆一向与田单有勾结,否则不会和嚣魏牟暗中往还,想到这□,有了点眉目,故意扮作睁眉怒目道:“本人原本有意放过你们两人,可惜你们竟是姓田的,我最憎恶就是这个姓的人,现在惟有抛开怜香惜玉之心,送你们回出娘胎之前那地方去,这么给你们一个痛快,应感激我才对。”
赵致看着他手上的弩箭,颤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姓田的人。”
田柔怒道:“致致不要和他说话,他要杀便杀”
项少龙暗怪这房子难道只得她姊妹二人,否则闹到这么厉害,都不见有人出现,赵致那相依为命的“父亲”躲到了那□呢?想到这□,只见那给赵致拉着的黄狗耳朵竖直起来,露出注意的神色。心中了然,喝道:“不准进来,否则本人立即放箭。”
两女愕然,想不到他竟然能察觉救兵无声无息的接近,登时泛起无法与这人对抗□虚弱心态。
项少龙望向赵致,道:“横竖你们死到临头,本人不须瞒你们,我之所以憎恨姓田的人,因为其中有一个人叫田单。”
两女呆了一呆,定神瞧着他。项少龙缓缓移前,弩箭上下移动着,教两女不知他要选择的位置。
一个诱人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只要他射杀了田柔,再以飞针对付门外的人和赵致,可有十成把握迅解决三人,那就一了百了,不用为她们烦恼了。
门外一把苍老的声音喝道:“壮士手下留人,我家两位小姐的大仇人正是田单,大家都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田柔和赵致齐叫道:“正叔”
项少龙泠笑道:“这话怎知真假?本人故意告诉你们这事,就是要迫自己狠下心来,好杀人灭口,否则若把这事□了出去,给与田单有勾结的赵穆知道,我那还有命。或者你们尚未知道,田单这两天便要来邯郸,本人报仇的唯一机会亦到了。绝不容许给人破坏。”
两女为之动容,显是不知田单来赵的事。田柔杏目圆睁,盯着他道:“你不是赵穆的同党吗?”
项少龙喝道:“闭嘴谁是这奸贼的伙伴,只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好对付田单,才虚与委蛇。唉本人从未杀过女人,今晚只好破戒了。”
门外那正叔惊叫道:“壮士万勿莽撞,我们两位小姐的亲族就是被田单和赵穆两人害死的,这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教老仆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项少龙扮出沉吟的模样,道:“你们和赵穆有深仇,此事不容置疑,可是这两人一在齐一在赵,怎会都成了你们的仇人?”
赵致忍不住热泪涌出,凄然叫道:“我家为田单所害,迫得逃来邯郸,那知赵穆这奸贼竟把我们家族一百八十三人缚了起来,使人押回田单处,给他以酷刑逐一屠宰,这样说你相信了吗?”
田柔怒道:“不要求他。”项少龙笑道:“你的名字虽有个‘柔’字,人却绝不温柔。”
田柔气得说不出话来。项少龙再道:“那为何又剩下了你们三人?”
正叔的声音傅入道:“老仆和两位小姐因来迟了几天,所以得以避过此劫,这七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立志复仇壮士请相信我们。”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有点为自己刚才动了杀机而惭愧,活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战争年代□,实在很容易受到感染。
项少龙一扳机括,弩箭呼的一声,在两女脸颊间电掠而过,射进墙内。
两女目定口呆,想不到他在这种时刻箭,若目标是她们其中一人,定避不开去。
项少龙抛掉弩弓,剑回鞘内,微笑道:u你们的事本人绝没有兴趣去管,但亦请你们勿来破坏本人的计划。你们的真正仇人是田单而非赵穆,兼且现在的赵穆有了戒备,再动手只是自投罗网,好好想想像你们姊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到坏人手□,会生比死还难过的奇□大辱呢。言尽于此,告辞了”
在两人瞪视下,项少龙大步朝向门口离开,与那叫正叔的老儒打个照脸,才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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