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七煞星君听了不喜反怒,压低了嗓音,沉沉地问:“奴虫术乃被禁邪术,你却驾驭得甚为娴熟,为何?”
语气中微微透出一点愠意,目光凛凛,如寒潭千尺,在胡一辉身上罩了一片冷霜。
胡一辉一点也不憷,略略抬头,目光笃定得有些出离于凡尘俗世,不慌不忙道:“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所谓邪魔外道的术法,抑或是正统的仙法道术,那都是些妄自菲薄之士的浅陋见解而已。
主要看的是施术者的人心,倘若学道者正直善良,邪魔外道的术法同样可以造福苍生,如果修道的人内心本就邪魅恶毒,再正统的仙法道术也只能成为他屠戮生灵的利刃。那么敢问老师,奴虫术何罪之有而被贬为禁术?”
他不卑不亢地反问七煞星君,七煞星君被问得一时哑口无言,强颜欢笑地露出一个笑容,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黛月与胡一辉中间隔了一人,都能感受到七煞星君射在胡一辉身上的目光猩猩作假,绵里带针。
她有点替胡一辉不值,心道:这七煞星君的脑子有毛病吗,这么优秀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巴巴地想把他揽入自己的门下,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人家。
顿了一阵,七煞星君又问:“车骑山冥幽之地新立了一个小国,国主胡巴拉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是他什么人?”
胡一辉默然半晌,道:“家父!”
众人大跌眼镜,原来他竟是一国的王子,却怎么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穿衣打扮比个路人甲还要普通!
地心世界各方势力割据,妖魔鬼怪凡出大能者都自立门户,拥旗一方,要么脱离地府的管辖,要么脱离栖仙国的约束,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就连七煞星君自己不也只是在栖仙国挂了个首座的由头,在桂阳一带自立门户,从来不出席栖仙国大小会议吗?
好歹人家冥国的国主还会年年亲自进朝上交思想汇报,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司马昭之心了。
黛月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总感觉对方有点鸡蛋里面挑骨头。
进宫的一年里,黛千凡有意无意让她接触一些奏折,她惊奇地发现一个规律,弹劾胡巴拉克和七煞星君的奏折每每堆成小山,而黛千凡总是连看都不看就把它们推到一边。
这么说来,你七煞星君说不定也会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什么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之类的,好意思五十步笑人家百步吗?
正当黛月在心里愤愤地为胡一辉鸣不平之际,忽听得七煞星君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桂阳宫乃浅渊小泽,窝不住你这条即将腾天潜渊的巨龙,你可以走了!”
此言一出,举座哑然!
胡一辉的脸色青红一阵,良久,浅浅一揖,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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