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伸出拿着鞭子的手，指着王茂山缠着绷带用木条夹着的腿：“你这腿不是挺好的么？”

闻言，王茂山一怔，听着周围对他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恼羞成怒道：“裴子陵，你敢算计我？！”

“怎么能是算计呢，这话说得不对，我只是让百姓们看看何为真相。”裴铮摇了摇头，“王茂山，若我是你，现在就带着人离开，省得自取其辱。”

王茂山咬牙切齿道：“凭什么老子要咽下这口气，腿是装的没错，老子认了，但这头和手却实实在在为你所伤，你不认吗？”

“我做下的事，我自然会认，你受的伤花了多少银钱医治，我裴家补偿给你便是。”裴铮冷声道。

王茂山却是不依，他走到台阶下，正对上裴铮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当我王家是叫花子打发呢？今日老子要是不争口气，来日人人都能踩王家一脚。”

他坏笑一声：“但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要是你今天能跪下同老子认错，老子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

话落，人群之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竟是府衙来的，为首的官差高声道：“谁人在此寻衅滋事，大雪天的也不让人安生！”

他们收到匿名举报就来了，根本就不知道闹事的人是谁，等真见到人傻眼了。

“原来是王公子，还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冒犯，王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才好。”官差头子一改之前横叨叨的模样，谄媚道。

王茂山冷哼一声：“刘捕快，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再抬头又碰到了面色不善的裴铮，心里咯噔一下，暗骂匿名举报之人不长眼。

他又陪着笑，抱拳作揖：“裴公子也在？巧了不是？”

裴铮皮笑肉不笑道：“我家门前，见到我在有什么稀奇？”

得，这是一下得罪两尊大佛，可他来都来了，便是不好得罪也得把人请回衙门。

“二位若是不忙，跟小人走一趟？”刘捕快硬着头皮道。

裴铮倒是没什么怕的，他虽是打人的，却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真的被判，关几天也没什么所谓，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雪天能怎么忙？走一趟便走一趟，只是王公子，你敢跟着一块去吗？”裴铮睨了眼王茂山，慢悠悠道。

王茂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着受伤的人毕竟是他，而且谅他裴家也舍不下脸面让那贱人出来，这一趟衙门之行未必吃亏。

“笑话，你去得，老子自然也去得。”王茂山啐了一口吐沫，“正好也让县令大人评评理，看这并州还有没有王法。”

王茂山笃定，裴家不敢推那个哑巴出来对峙，故而有恃无恐。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哑巴居然真是裴家的少夫人，原还以为那晚是那丫鬟虚张声势。

这还是他受伤之后查出来的，可见裴家人也是不想闹大，丢不起那个人。

王茂山如此认定，所以才这般猖狂，想到那晚，他捻了捻手指，仿若那一抹馨香还残留在手上。

裴铮走到他身边时，王茂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你肯把院里那妙人儿给我，咱们两家的矛盾就作罢，你看如何？”